爱情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来,就像没有一个人可以解释人为什么会活着一样。
说起来,人真的很傻,连原因都没有搞清楚,就一头栽在里面。
赵思佳回学校的时候,遇见了林夕。
“好久不见了。”她象征性地笑了笑。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祁妙吗?”林夕勉强的笑笑,对话库告急。
“对呀,回来拿点换洗的衣服,正要过去。”说完向下走了几个台阶。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吧,毕竟也算是朋友。”林夕走了两阶,对着赵思佳的背影说。
赵思佳转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走到楼下,林夕收到高起轩发来的短信,是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
林夕让赵思佳先去外面叫车,说自己突然有事,去去就来。
高起轩等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旁边的环岛花坛,前不久被人种满了各色的花,装点着那一方单调的空间。
来来往往的走着去上课或者下课的学生,几只麻雀半飞半停的在脚步的不远处啄食。
“你终于来了。”高起轩跑上前去,惊飞了那几只胆小的麻雀。
林夕后退两步,“你到底有完没完!之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么,还想怎么样?”
高起轩想伸手去握林夕的手,被她拂开了,“你就不能相信我吗?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该死的照片是怎么来的。”突然提高了嗓门,周围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眼光。高起轩紧咬嘴唇,努力平复心情,“我已经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用了。”林夕低头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
林夕抬起头冲着他吼道,“我说不用了,我有人了!”吸了吸鼻子,转身走了。可转身的背后,眼泪不听话的倾泻出来。扯这样的谎言,如同拉扯连接心脏的血管,肝肠寸断。
高起轩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他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就像林夕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高起轩一样。
好像是生活在一个名为不相信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相信”这个词的存在。或许是“相信”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不会风险预估的人,不敢轻易地炒这支股。选择“不相信”,尽管不会带来收益,至少不用承担血本无归的风险吧?
说到底爱情就是一场冒险,就看他或者她值不值得她或者他去冒险了。
他死死拽住那个即将离他而去的人的手。
“放手,放手,放手!”林夕每说一个“放手”,就把音量提高一倍。说到第三个的时候,尖锐的声音拍打着声带,拖出长长的尾音。
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火辣辣的灼痛感汇集到脸部的同时,身体里瞬间失去了的温度。
周围的人再次投来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放慢脚步。
林夕咬着那只给了高起轩沉重一击的手,悲怆的呜咽化作牙齿,任由纤纤玉手鲜血淋漓。
她没敢再看他一眼,已经出现裂缝的堤坝,很容易造成决堤的惨景。
头顶乌云滚滚,吞噬着天地,又何尝不是在吞噬着他们呢?
高起轩抹去满眼的猩红,春天的风此刻借来了冬天的凌厉。卷动大片的寒冷,和倾巢而出的雨形成合围之势。彻底地蹂躏、摧残着他。
……
还有花坛里那些弱不禁风的花。
去医院的路上,林夕把头歪倒在靠椅上假装睡觉。如此就不用担心赵思佳看到自己的窘态而查问。
赵思佳快到医院的时候给杨光发了条短信。杨光想着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注备先回去了。走到门口,林夕她们正好赶到。
“你要回去了吗?”赵思佳问。
杨光没想到林夕也来了,刚才赵思佳的短信里没有提到她,心里有些惊喜。“不是……我去上个厕所。”
“里面不是就有吗,干嘛还去外面?”赵思佳见厕所的灯亮着,随手拉灭了。
反应过来的杨光不知该如何接话,赶紧把话题转到林夕的身上,“你怎么也过来了?”
“好长时间没来看祁妙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林夕瞥了一眼杨光,就连忙把头低下。她的眼眶里还有一些伤痕没来得及消褪,害怕他看出端倪。
其实对于真正在乎你的人,不管伪装的多高明,都会被看出破绽。他会感受到你呼吸的频率出现了波动,感应到你身上散发的气息发生了变化,觉察到你走路时的步伐变得沉重。
曾经两块平坦的土地,突然有一天拔地而起,形成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还是一样的,纵身一跃就可以跳到对方那边去。但是两峰中间的那块土地没有随之一起升上来。换言之,一失足,就会粉身碎骨。
晚上雨越下越大,外面一下子很难打到车,况且就算回去了,也早就过了门禁时间。
赵思佳提议让杨光和林夕去她的公寓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