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高起轩辗转反侧,整张床都已经快被他摇散了。黑暗里一片模糊的剪影,勾勒出悲伤的轮廓。他打开,看了一下时间,半夜十二点。微弱的光,倒滋生出一丝丝的暖意。窗外有不知名的鸟飞过,留下两声古怪的叫声,便消失了。四个人的寝室,只剩下他一个。油生一种被抛弃的孤独。
拥挤过后的车厢,是一种宽敞的孤独;
焚烧荒芜的麦田,是一种凄凉的孤独;
浓云散去的天空,是一种空旷的孤独。
……
这孤独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那么他还有她是不是也在忍受着孤独?
高起轩想得几乎抓狂,再也无法静心安睡,他感觉到寝室四周都布满了许多看不见的双手,在睡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掐断自己的脖子。
寝室一楼的层高只有两米二,也就是高起轩举起双手后,手到脚的距离。宿管防止有些男生晚上翻出去,到门禁时间会把二楼过道两边的阳台上的门都锁上。
高起轩踉跄地走到二楼,本想用蛮力把锁扯开,没想到,轻轻一拉,锁就脱落了。原来这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他爬上护栏跳了下去,在草坪上打了个滚。跃起后,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草叶。朝着女生寝室的方向一路狂奔。
天上没有月亮,能照明的只有两边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依次排开。他的影子由长变短,由短变长,被黑暗压缩拉扯。
“林夕!”一声锋利的吼叫划破夜空,女生寝室楼的灯渐次亮起,与之呼应的还有周围寝室楼几盏没有拉灭的灯,一起装点着。
的人都聚集到南面的窗户,四下里找寻声音的来源。林夕住在七楼,就算是白天从楼上望下去,也只能看见一团浓缩的影子。在晚上,就连影子也融进了黑暗中,根本找不到。
高起轩嘶声力竭地低吼,“林夕,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对不起你!”末了,弱弱地补了一句,“也对不起杨光。”
“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啊?你不要睡,别人还要睡啊!”
“吃错药了呀,这个人!”
“要不拿盆水,泼过去他清醒清醒。”
……
整栋楼沸反盈天。
“林夕,好像是找你的,要不要下去看看?”崔莹莹拖着一脸倦容,卸妆后的她就像是整容失败了,不忍瘁看。
“对呀,林夕,你赶紧下去看看吧!要是吵醒了宿管,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林夕的耳朵。
林夕寝室楼的宿管特别嗜睡,每天一定要睡够足量的时间,才会醒来。平常很难吵醒她,但一旦吵醒了,她就会暴跳如雷。上次有一个女生半夜闹肚子要去医院,不得已叫醒了她,破口大骂,直接把人家气得住了院。说只是拉肚子,吃两粒止泻药不就完了,哪那么矫情,非要上医院。
林夕一想可能会引发的后果,折回寝室,拿发了条短信。
“有事天亮再说吧,我到时过去找你。”
发送成功之后,的一切重归宁静。可搅乱的心,却怎么也回不到最初的平静当中去了。
灯一盏一盏地熄灭,寒冷瞬间席卷全身。春天的夜晚,昼夜温暖极大。
那还能够等到希望的曙光吗?会不会在拂晓前,就被寒夜冻结成霜?
已经被冰封的生命,就算迎来温暖的阳光,也无法获得重生,寒冷早已剥夺了他生命的契机。
其实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彼此之间设置了一条黄线,而这条黄线的名字就叫做“请在线外等候”。
八九酒吧还是一如往常,一张张醉生梦死的面孔。
驻唱歌手唱着他自己编写的摇滚歌曲,面部扭曲成门神的模样。完全可以拿来挂在门上辟邪。
中间躁动的人群摩肩接踵。
高起轩穿梭在人群中,魔球灯伪装起真实的面孔。
董学文过来巴结,高起轩视若无睹地朝里面的包厢走去。
打开包厢的门,里面并没有什么改变。宋艺钦背对着他,旁边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虽然只能够看到半个背面,也可以想像的到正面应有的“风采”。
“起,轩……你怎么来了?”瘦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
高起轩没有搭理他们,他走到宋艺钦面前,而当他看到旁边那个女人的正面时,的谜团都解开了。
地底深处抽上来的岩浆,穿过人体的愤怒区,产生出无法浇灭的怒火。这股怒火正在慢慢烧向宋艺钦。
“我们能单独聊聊吗?”高起轩用满脸的阴寒包覆着内心喷涌而出的愤怒。
宋艺钦诡异地笑了笑,掐断了烟头,“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侧转勾住女郎的脖子,“你也先回去吧。”
在场的人感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寻常,混乱的神志猛然清醒,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女郎还依依不舍地黏着宋艺钦,不愿离开。宋艺钦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