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魏明肃看着他。
周钦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阴沉,把纸还给阿福,朝魏明肃拱手:“周某今晚喝多了酒,擅闯魏刺史的宅院,妨碍魏刺史办案,实在不该,不敢再打扰魏刺史,魏刺史,得罪了!”
柳城官员和部下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忍不住战栗,脸上一层阴霾,闭眼咬了咬牙,转身大步离开。
部下们面面相觑,呆了一呆,回过神,拔腿跟上去。
其他人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魏刺史一张纸,就把狠毒的周钦吓跑了?
醒过神后,众人一个激灵,都低下了头,悄悄往后挪:魏刺史比周钦更可怕!他们还不跑,等着被魏刺史迁怒吗?
院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府兵们关好门,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每个人都手脚麻利,看魏明肃的眼神更恭敬,也更畏惧。
“阿郎,周侍郎他们都走了。”
阿福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跳了下来。
“您今晚睡那儿?”
魏明肃把刚才给周钦看的纸收进袖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
“书房。”
他道,语气毫无起伏。
……
夜里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柳城都知道了。
普布站在柴雍面前,小声道:“周侍郎气势汹汹地去质问魏刺史,却被魏刺史一张纸吓得脸色大变,立刻带着人回去了。”
柴雍眉头一皱。
裴景耀紧张地看着他,“三郎,魏刺史曾经求亲被拒的事传开了,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柴雍摇头不语。
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魏刺史此举,是被周钦逼到豁出去了才不得不承认,还是根本不在乎同僚的质疑,一定要报复卢家?
谷管事沉吟片刻,道:“世子爷,老奴觉得,也许是好事。”
屋中其他三人都看着他。
谷管事道:“世子爷,魏刺史虽有酷吏之名,对宗室和世家大张挞伐,但他在大理寺时,由他主审的案子,无一翻案。”
柴雍面露惊讶:“没有一个翻案的?”
谷管事摇头:“魏刺史主审的案子都证据确凿,所以没有人翻案。郡王之死疑点那么多,那十个府兵又跑了,魏刺史想证明卢三娘是凶手,证据还不够,他现在被质疑公报私仇,必须找到更多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卢三娘是凶手。”
柴雍点头,眼睛亮了起来:“证据不够,他不敢结案,风声传出去以后,结案更难了。”
裴景耀叹一声:“要是能抓到那十个府兵就好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随从的声音。
“世子爷,外面有个役夫求见,怎么都赶不走,他说他能帮卢三娘的忙!”
柴雍怔了一下,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