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华英摇头,道:“我随便走走。”
肖谔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阿俞,压低声音道:“三娘,那是魏明肃的人?”
卢华英点头。
肖谔皱眉道:“三娘,你要小心魏明肃,素娘有没有告诉你他这四年都做了什么?”
卢华英淡淡地道:“肖大哥,谢谢你的关心,魏刺史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肖谔冷笑,“我们从凉州过来时听说了一个消息,魏明肃逼死了蔚王……他要对宗室赶尽杀绝。”
卢华英低头看着脚下的雪,默然不语。
肖谔看着她,一颗滚烫焦灼的心蓦然凉了下来。
四年的不甘一下都涌了出来。
他露出了嘲讽之色:“三娘……为什么,四年前是魏明肃,四年后还是他?他哪一点配得上你?你没听说他做的那些事?你看没看到他年纪轻轻就生了白发?世人都说那是因为他亏心事做多了,上天在警告他!”
“肖大哥……”卢华英抬起头,直视着肖谔,“你是他的同窗和师兄,当年你们一起写文章,一起讨论历代君臣得失,一起投卷,你记不记得他的抱负?”
肖谔一愣。
卢华英叹了口气,她不想和肖谔争执,可是……肖祭酒是魏明肃的老师,肖谔是魏明肃的同窗。
他们不应该这么轻率浅薄地看待魏明肃。
卢华英抬腿往小沙弥指的方向走去。
肖谔回过神,跟在她身后。
两人沉默着穿过几个院落,来到大殿前。
无遮大会如火如荼,台上回荡着悠扬的吟咏声,台下人山人海。
“肖大哥,你记不记得,肖祭酒曾让你们读《击壤歌》?”
卢华英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的人群,问道。
肖谔道:“当然记得。”
当年,一群学生曾经为《击壤歌》吵得面红耳赤。
卢华英念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肖祭酒当时为学生解说这首歌谣:日出日入,耕作休息,凿了井有水喝,劳作有食物,生活简单而富足,无忧无虑。这就是老百姓眼中的太平盛世。
卢华英道:“肖大哥,百姓只想吃饱穿暖,他们不在乎皇帝是谁……”
她回头。
“只要皇帝英明,有能力治理天下,让他们过上太平的日子,他们也不会在乎皇帝是男人还是女人。”
肖谔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