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老栓从儿子嘴里得知,吴小媛的母亲给林强下了最后的通牒,愁得一夜没有睡着。天快亮时,他一咬牙,为了儿子的未来和幸福,决定铤而走险,到富人的住宅区去,专找那些进进出出的为豪车去“碰瓷”。
虽说这事很危险,但对于林老栓来说,只要能弄到钱就行了。
由生以来,林老栓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其实他冒出这个念头,也是在看电视新闻中受到的启发。他像做贼一样,出现在了紫金新城。
哪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一次,当林老栓看到有一辆车子从紫金新城里开出,他鼓足了勇气跑到车前,大义凛然正准备英勇“献身”时,突然好像从旁边闪出来一个人似的,狠狠地将他旁边一推,与此同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喝道:“混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林老栓四处张望,身边没有一个人,一时吓得脸都变了色。
起先,林老栓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产生了幻觉,等平稳下心情,发现第二辆车子出现时,他又冲了过去。谁料,好像暗中又有人用力将他推到了一边,耳边的声音又出现了:“栓子,你简直太不像话了,怎么还做这事,你真是没得救了!”
说着,好像有人冲林老栓的屁股狠狠揣了一脚,他一下子被揣倒在地上了。栓子是林老栓的乳名,在这座城市里是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名字的呀。
林老栓发现身边还是没人,他不由得惊恐万状,心想,这是谁啊,怎么能叫出我的小名来了?
还有,难道这是一个隐身人,否则,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连两天多,由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总是在身边捣乱,林老栓想“碰瓷”,一次也没有得手。加上紧张和惊吓,他彻底地绝望了。想自己身体不好,活在世上又不能帮助儿子,还得拖累他,这天下午,他伤心地来到城西的那片小树林,想一死了之。
哪想到,就在林老栓准备上吊时,上吊的绳索断了,还被那个看不见的人狠狠打了两记耳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头作对?”林老栓悲愤嘶吼了起来。
随着林老栓的叫喊声,面前隐隐地闪现出一个老人来。林老栓一看那老人,惊得呆若木鸡,这人竟是他生前的父亲。
“爸,你不是去世多年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林老栓颤声道。
“我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父亲用手戳着林老栓的鼻子怒吼道:“没有出息的东西,你居然去碰瓷,简直是丢尽了我们老林家八辈祖宗的脸!还有,林强还年轻,你这个当爸的身上担子还重,就想寻死,你配为人父吗?”
一番话,说得林老栓满脸通红,扑通跪在了父亲面前,哽咽道:“爸,请原谅儿子,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来了啊。”
父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儿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说:“栓子儿,都说父子心灵相通,你为你的儿挂在心头,我虽然在地底下,心里也时刻牵挂着你啊。唉,这样吧,我知道你为林强还积攒了近十万块钱在身边,你回乡下找亲戚朋友再少凑几个钱,在乡下给林强做一套房子,到时,白天房子放乡下,晚上我就想办法将房子驮到城里来……”
“这……”林老栓想不到父亲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急道,“这怎么行?光凭爸怎么能将房子驮到城里啊?”
父亲说道:“人在世上,一代人为着一代人着想,这地底下和阳世是一个道理。到时,我在地底下就招呼上我爸和我爸的爸的爸……还有我妈的和妈的妈的妈……以及我那些朋友的和朋友的朋友……大家一齐来帮忙,不信房子就驮不到城里来……”
乡下做房子加上装潢,十来万块钱也就够了。就这样,林老栓急匆匆赶回到乡下……
听完林老栓的叙说,林强和吴小媛都惊呆了,一连多天来,他们所居住的这座悬浮别墅下面,居然有着他们爷爷和爷爷的爷爷……还有奶奶和奶奶的奶奶等地底下的人在支撑着……泪水不由得从他们的眼里滚落下来……
林强和吴小媛一溜小跑,下了悬浮别墅,他们齐齐跪在了出租屋门前,仰头泣声喊道:“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奶奶,还有奶奶的奶奶……我们的八辈子祖宗们,害你们受累了!你们还是将房子放到乡下去吧,有时间我们就去那度假住;请你们放心,我们都是成人了,会靠自己努力挣票子,买房子,再不能让长辈操心了!”
只听得从悬浮别墅下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好孩子,有你们这句话我们放心了……哎哟,我的腰快挺断了——林强,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将婚礼安排在别墅里举行,你只顾显摆,那么多的人站在上面,差点要了我们的鬼命了!”
……
“这故事太让人难过了,老公,想不到林强为了一幢房子,连地底下的八辈子祖宗都被惊动了!”乐星语在听完林非凡所说的故事后,哽声道。
林非凡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有时我也想不明白,城里有什么好的,在我看来乡下是人类生存之根,那儿才是最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