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是想让他们来上一场风风光光的认亲,还是想找他们讨回当年的公道,本派弟子都可以倾力支持……”
阿朱刚想回话,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非也,非也!阿朱妹子若想要寻大理段正淳的晦气,何必需要什么不知名门派的助力?只要有公子爷亲自出面,难道还办不成这件小事?”
忽然间,一道人影闪身而入,是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正是姑苏慕容氏的包三爷,金风庄庄主包不同。
“阎王敌”薛神医的名头,包不同自然知晓,听闻此人不但医道如神,武功也颇了得,且跟少林寺的玄难、玄寂两位大师交情着实不浅,而今天到来的两位客人,据说更是薛神医的师父、师祖。
其中,“聪辩先生”的武功在传闻中甚高,或许不在邓大哥之下,虽然不知道他何时变得“不聋不哑”了,但真要得罪了对方,自己恐怕不是敌手。
而那个相貌堂堂的老者,听起来却是“聪辩先生”的师父,外表年龄却小上了一截,更是令他忌惮。
这样一大股势力,姑苏慕容一方,在不算上公子爷的情况下,多半是比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包不同清了清嗓子,想着是否要换个说法,但话语出口,却是另一个意思:“阿碧妹子是你们门派的弟子,但八年之前,她却因为遇上仇家的缘故,被她爹爹送到了我们这里来避难。”
“连一个小小的仇家都搞不定,若是遇上了威震天南的大理段氏好手,恐怕会被吓得当场服软吧!又如何能为我的阿朱妹子主持公道?”
苏星河的脸色微变,虽然不太清楚当年康广陵在教了阿碧之后,任由她被她父亲送往慕容家的原因,但简单推测,多半是由于丁春秋与星宿派的原因,担心牵连到她。
“我师父闭关多年,此番出行,既是为了认亲,也是为了诛灭师门叛徒丁春秋而来,且有着十分的把握。这位包先生,你口中把自家公子捧得甚高,却是不知,是否有与星宿派为敌的胆量?”
无崖子三十年来一直勤修内功,说是闭关多年倒也没有说错。
至于那十分的把握,自然是加上了赵青的缘故,单以现在的无崖子、苏星河两人,虽然自觉丁春秋应该已不是己方的对手,但毕竟三十年未见,不知其人修行进境,还是有些担心。
“师门叛徒丁春秋?”包不同双眼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吸了一口气,问道:“听说你们几人前来‘琴韵小筑’暂歇,是想到‘曼陀山庄’中寻亲?”
无崖子点头道:“我近日打听到,曼陀山庄的王夫人李青萝,原来便是我的亲生女儿。包先生,你如此憋笑,是有什么特别的见解吗?”
包不同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对方,道:“据慕容老夫人所说,‘星宿老怪’丁春秋年轻时本是个师门叛徒,他拐带了师父的情人,两人远远逃到苏州,隐居起来。”
“这两个无耻男女逃出来时,不但带了女儿,还偷了大批武功秘笈。后来这个女儿长大之后,嫁了个姓王的少年,自己也生了个女儿……”
“更关键的是,据说直至今日,王夫人对丁春秋的称呼,仍然用的是‘爹’,认贼作父,也不过如此了。”
听到这话,无崖子的脸色微白,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苏星河的老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直瞪包不同,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见到局势剑拔弩张,阿碧忙道:“祖师爷你勿要生气,我们包三爷的脾气,向来是这样的,一定要跟人家顶撞几句。他说话如果不得罪人,日头从西天出来了。”
“小师妹她那么天真无邪,怎么会‘认贼作父’?”苏星河喃喃自语,有些不愿相信。
当年他最后一次与李青萝见面时,对方已有七八岁年纪,大致与阿碧加入慕容家的年龄相近,理应有着对真正父母的记忆。
习武之人多半早慧,像天山童姥,六岁开始就能修习灵鹫宫最上乘的内功,自然不会遗忘幼年时期的记忆。
“非也,非也!”
包不同摸了摸下巴,反驳道:“你所见到的‘天真无邪’,焉知不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模样?何况,她跟那样一对无耻男女居住在一块,耳濡目染,变成这个模样,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苏星河号称“聪辩先生”,这外号倒不是白叫的,他本来能言善辩,虽然三十年来不言不语,但论起辩论之术,实不在包不同之下。
只是包不同所言,句句合乎情理,多半属于实情,令他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不断吹胡子瞪眼。
忽然间,苏星河一掌斜劈而出,将近两丈外的一根粗树杈劈作两截,显露出他堪比第一流高手的掌法威力,要让对方闭口不言,不再口无遮拦,宣扬自家的丑事。
但包不同性子高傲,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眼见苏星河内力深厚,远非自己所能及,暗叫:“糟糕,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