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太过尖锐,我并没有将之说出口。而前面那句已经说出口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好像进门之前先抬左脚还有右脚,这种下意识顺其自然地做出的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某些不经意间发生的事也在当事人都毫无知觉的时候铸造着某个未知的未来。
老师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发言而在脸上露出了片刻的空白,他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早希,你没有和他们更多的接触过,怎么会知道你们没有共同语言呢?”
“如果把人比喻为数学题,有些人就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不需要思考也能够一眼看出答案的题。”
“那么燊呢?早希同学认为燊同学是一道怎样的题?”老师有些好笑地开口问道,他选择了避重就轻,以另一种思维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未曾设想的问题。
宇智波燊是一道怎样的题?
我把目光移到他漂亮得过分的脸蛋上,他的视线和我进行了一瞬间的接触后就马上故作镇静地挪开。明明好奇,却又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真的很奇特,在蔑视别人方面从来不多加遮掩,但是一旦稍微触及到他内心带着点孩子气的地方,他马上就对自己进行层层武装,那双总是漠然的高高在上的眼睛便显露出了一丝欲盖弥彰的警惕。
他还是个孩子,并不能完美无缺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垂下眼眸,和他相关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一帧一帧地在我的脑海里重播,解析,并且想方设法整合出最终的结论。
“大概,是一道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数学题。”我解释道,“一眼看上去很难的样子,但是说不定答案意外的简单。”
这一次的交流后,我和宇智波燊的关系逐渐破冰,但是破除的那点冰根本微不足道。他只是相比于以往保持最基础的礼节性的无视之余分给我了一点点眼角的余光,那余光照旧是冷冰冰的,只是多了一丝探究。
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清晨绿叶上凝聚着的露珠,随着朝阳升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战争结束,母亲没有回来。
据母亲的队友说,那时雾忍暗中偷袭木叶的医疗队伍,母亲明明是医疗忍者,但是为了给同伴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所以她和雾忍发生了直接冲突,最终带着一名属于忍者的荣誉死去。
忍者的荣誉,何等可笑的东西,对于我这种缺乏荣誉感的人而言这还比不上村口阿姨卖的草莓味大福。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为了别人去死,就不能好好的,为了某些人而活下来呢?
其实我不是早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吗?为何心里还是会感受到猛烈的悲痛。
我低下头,木制的地板晕染出一点一点的湿意,“啪嗒”、“啪嗒”,水珠溅在地上,伸出手摸了摸的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太糟糕了!
“早希,之后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我摇摇头,不习惯他们这样对我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语气,就好像我是一个易碎品一样。
见我拒绝,他们也没有再强求,而是选择在不动声色间给予我照顾。
战争结束了,学校放了一个周的假,有的家庭享受着家人团聚的快乐,有的家庭承受着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欢笑和痛苦,大多数人类都拥有者相似的感受力,只是他们感受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明明相较于以往,木叶的人员多了许多,但我却感觉整个木叶在我的心里变得更加空荡了。
我的内心出现了一道裂隙,裂隙里灌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空荡荡的风,那些风在我缺乏承载物的内心里发出了空白的回响。我才发现,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
三天后,木叶举行了统一的葬礼,三代目火影下台,四代目火影正式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