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柳叶,小未成荫。人为丝轻那忍折,莺怜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十四五间,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任时相见己留心,何况到如今!”
这里面那句“留取待春深”,被有心之人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等女孩长大了再搞事!”
最终欧阳修也没能把自己从这件桉子中干净的摘出来,所以之后便有了欧阳修的除州之行。
这次韩琦干脆故技重施,直接又给欧阳修冠了顶与儿媳妇有染的帽子,把几年之后的盗媳桉给提前造了出来。
由言官当众在朝堂之上直接开炮,将故事编的活灵活现,听得朝堂上的众人想入非非。
并借此说欧阳修私德不修,不足以位列朝堂,要他立即停止待审。
不过这次薛宗孺并没有因事被弹劾,自然这个薛大娘子的堂弟也就没有与欧阳修反目。
没有了薛宗孺这个重要人证,所以这个提前编织出的罪名,其可信度大打折扣,至少在朝堂上没有形成一边倒的态势。
还是有不少大臣站在欧阳修这边,其中就以此次事件的女主角,欧阳修的亲家公。
也就是欧阳发的嫡妻李氏之父,现任太中大夫、审官院知院李翱言辞最为激烈,毕竟这事把自家女儿都给牵连了进来。
这是在坏自家女卷的名声性命啊,对此李翱哪能容忍。
于是便直接怒斥言官胡言乱语,污蔑朝中重臣。
言辞之激烈,再加上李翱这些年也算官员亨通,执掌审官院以来,掌管着中低级京朝官考课、磨勘、铨选的重任。
这也养成了李翱自带了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一时间倒是把那位言官给逼的说不出话来。
而站在言官身边的一众同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想宰辅开炮,自然也不会去接话。
只有寥寥几人是事先通过气的,在此时站在他身后开始帮腔。
但显然成效不大,眼看这气势就要被对方狠狠压制下去了。
不过韩琦这边既然已经让人举报了,自然就不会让这事轻易结束。
所以很快,陆陆续续便有其他官员开始发声,帮着那位言官指责欧阳修,与一众支持欧阳修的官员对喷。
当然参与的基本都是文官,一众武将都躲在后面看着热闹呢。
不过事态发展到这里,就是再迟钝的人也都明白了,这哪里是想说欧阳修私德不修,这明明就是党争。
欧阳修自然也明白这点,更明白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于是转头望向了身前的韩琦,目光中透露出丝丝冷意。
而韩琦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前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百官的争论。
直到散朝,这场争论仍然没有任何结果,而韩琦则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默默的就离开了。
至于欧阳修,这位事件的主角,此时也被一众官员围着,想商议下该如何应对这事。
但欧阳修能有什么办法,虽然他自己知道没有做过这种事。
可架不住百姓们不会这么想,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情况,从古至今一向如是。
这件事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汴京百姓的谈资,就像当年的盗甥桉一样。
一想到这些,欧阳修便也没了心情来应付这些官员,便与众人告辞。
等出了皇宫,便能看见一路上,有不少百姓都在对着欧阳修的马车指指点点。
直到欧阳修回府时,他这一家子人,包括长子欧阳发和这次事件的女主角李氏,还有薛大娘子都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这时欧阳发先行表明了态度:“父亲,您与大娘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为何外面突然有了这般言语,而且流传的竟如此之快,是谁在针对父亲吗?。”
听见儿子的话,欧阳修还是有些欣慰的,至少家里人都还是靠得住的。
叹了口气,欧阳修正准备回答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那自然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借着这种污糟事打压你父亲了。”
众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李翱此时正从院外进来。
原来在欧阳修走后,李翱便也架了马车,直接跟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一脸为难的样子。
不过见没人通报,欧阳修也能猜出这个亲家估计是一时着急,所以直接闯进来了,于是便挥手让家丁都先给退下了。
等进了正厅之后,李翱先说道:“我刚刚一时着急,等不及通传便闯了进来,还请见谅。”
欧阳修说道:“亲家公说的哪里话,而且今日我还得感谢亲家公在朝上的仗义执言呢。”
李翱听后回道:“这件事本就无中生有,亲家的人品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哪能容那群小人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