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波叹道:“查不查都是一样,我是认命啦!明天上午,你们送师娘、师妹和小师弟到归冠城刘家去。”
那徒弟道:“师父!对头虽然厉害,你老人家也不必灰心。大伙儿一起跟他们拚个死活,怕他们怎的?”
孟鸿波叹道:“对头邀的都是江湖上顶儿尖儿的好手,这些兄弟跟他们对敌,只是白送性命……唉,我死之后,你们好好侍奉师娘。师弟和师妹,都要靠你们教养成人了。”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一个徒弟道:“师父快别这么说,你老人家一身武功,威镇赤州,就算不胜,也决不致落败。咱们二十五名师兄弟,除了安师哥之外,还有二十四人。真的打不赢,你老交游遍天下,广邀朋友,跟他们再拚过。他们有好朋友,难道咱们就没有?”
孟鸿波道:“当年我血气方刚,性子也是和你一般暴躁,以致惹了这场祸事。现下我让他们杀了,还了这笔血债,也就算了。”
姜一扬和慕情、慕蓉均感恻然,心想:这孟鸿波似乎也非穷凶极恶之辈,当年做错了事,现下却已诚心悔过。过了一会,听得一名徒弟叫了声:“师父!”
孟鸿波道:“怎么?”
那人道:“师父既不愿跟他们对敌,那么咱们连夜动身,暂且避他们一避。www大丈夫能屈……”另一人急道:“那怎么成?师父一世英名,难道怕了他们?”
孟鸿波道:“什么英名不英名,我也乎了,不过避是避不掉的。再说,我这么缩头一走,你们今后还能挺直腰背做人吗?明天一早,你们大家都走。我一人留在这里对付他们。”
两个徒弟都急了起来,齐声道:“我留着陪师父。”
孟鸿波怒道:“怎么?我大难临头,你们还不听我话吗?”
两个徒弟不敢言语了。孟鸿波道:“你们去帮师娘收拾收拾,瞧车子套好了没有?也不用带太多东西,该尽快上路要紧。”两人嘴里答应,却只是站着不动。
孟鸿波道:“也好,去叫大家进来!”两人答应了,开门走出。
只见陆续进来了二十多人,年长的已有四旬左右年纪,最年轻的却只有十六七岁,想来都是孟鸿波的徒弟了。www
众徒弟向师父行了礼,垂手站立,人人脸上均有气愤之色。孟鸿波脸色惨然,说道:“我年轻时身在绿林,现时也不必对大家相瞒了。”
姜一扬见众徒脸现诧异,心想原来他们均不知师父的身世经历。孟鸿波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仇人找上门来,我要对大家说一说结仇的缘由。“那一年我在赤州龙岗开山立柜,弟兄们报说,有对小夫妻带着两箱财宝同了家眷回籍,要从龙岗下经过。咱们在绿林的,吃的是打家劫舍的饭,不过打听得护送他的,却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是赤州友镖局的总镖头白英博,那就是白开朗的父亲……”
听到这里,姜一扬和慕情、慕蓉已即恍然,心想:‘双方的梁子原来是这样结的,孟鸿波要劫财,白英博要保镖,争斗起来,白英博不敌被杀。’
孟鸿波喝了口茶,说下去:“……白英博在江湖上颇有名望,是半月庄的高手,半月剑法也练得炉火纯青……我一听之后,倒不敢贸然动手了,于是亲自去踩盘。那天晚上在客店中察看他们行踪,却听到了一件气炸人肚子的事。原来白英博那人贪花好色,见委托人的妻子生得美貌,便定下了计谋。他暗中与飞鹤寨的李寨主约好,叫他在飞鹤寨左近下手,抢劫这对小夫妻,白英博假装奋力抵抗,最终寡不敌众,由张寨主杀了这女子的郎君抢走财物,将这位女子掳去。白英博然后孤身犯险,将女子救出来。心想她感恩图报,自然会委身转嫁于他做小妾。张寨主要讨好白英博,又贪图财宝,答应一切遵命。两人在密室中窃窃私议,都叫我听见啦。我恼怒异常,怎能让他们干这种勾当,财宝自然是我们的,只是这种勾当绝不能让他白英博得逞,回去招集弟兄,埋伏飞鹤寨之旁,准备杀了他,将实情告知那夫妻二人,再夺他们财宝。到了约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果然到来……”这番言语实大出姜一扬意料之外,只听焦公礼又道:“那时我想咱们武林中人,虽然穷途落魄,陷身黑道,做这没本钱买卖,但在色字关头上总要光明磊落,才不失好汉子行径。哪知这白英博如此无耻。他在江湖上也算是颇有名望,身为总镖头,却做这种勾当。我眼见张寨主率领了喽罗前来抢劫,白英博却装腔作势,大声叱喝,挥剑乱七八糟的假打,不由得火气直冒,就跳将出来跟他动手。白英博剑法果然了得,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中途杀来一女子,把他和飞鹤寨的全杀死。最后带着那一男一女走了,说是芙蓉山庄的庄主,那两小口是芙蓉山庄的人,那男的不是女子的郎君,而是她的雅奴,俩人有私情,偷了庄中的两箱财宝远走高飞,被她一路追来。至于白英博的死,本来也是要杀了他,当时逞英雄好颜面,就朝外说白英博是我杀的,哪知埋下祸根,现今他儿来寻仇,那也是理所应当……”
一个徒弟叫了起来:“师父,这人本来该杀,咱们何必怕他们?等明日对头来了,大家抖开来说个明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