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灵雪横了夏玉树一眼,夏玉树立时收了声坐下。姜一扬深感疑惑,心想:“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这帮老家伙居然服她收拾。”想罢笑道:“前辈莫生气,来来来,喝酒。”
广灵雪道:“大家回房歇息罢。”众人应声回房。
姜一扬目送他们上了二楼,叶仁杰招他入了自己房屋,房内还有京城镖局的总镖头苗凤,互作介绍后喝酒,姜一扬疑惑道:“叶总镖头,这回送的什么宝贝,居然引来这多高手?”
叶仁杰苦笑道:“这镖是个苦差啊。”说罢喝了口酒,心想姜一扬与他算是有过交情,方才见他与夏临风过招之际,武功也较以往更甚有长,便将原委告知了他,若出岔子盼他援手。
原来这趟镖保的是《天武战书》,此书乃天武将军广哲贤所著,内附行军打战的技战术要诀。在他被皇帝陷害前转交给了其弟广哲圣,而广哲圣这些年南北游走,一直随身携带,在他行刺皇帝后,死在了城外破庙。过得几日被路经的农民发现告了官,办案人薛兆天,是西夏守城大将军薛兆飞的兄弟。他将行刺皇帝的刺客尸体上呈,但此书则未上报,随后花重金将此书秘密托运给西夏城的大将军兄弟。薛兆天还将京城镖局的总镖头苗凤一家老小十二口,全都“请”到了官府中,说道苗总镖头安全送达之后,家中乏人照料,怕他放心不下,因此接了他家眷去安置。苗凤久在江湖行走,其中的过节岂有不知?那不是怕苗大镖头放心不下一家老小,而是薛大人放心不下这一本宝书,因此将他高堂老母和妻妾儿女一齐逮了去为质。这本《天武战书》倘若在道中有甚失闪,自己脑袋要跟身子分家,那是不用客气了,全家老小也都不必活了。
此行出镖均是让各城的总镖头一路护卫,叶仁杰接着叹道:“只是不知从何走漏了风声,他们从前两日便开始踩盘,想必次日便要动手了。”
姜一扬点了点头,道:“是了,我是说一路见了他们几多人,还道他们南下去东越,原来是在踩盘。这帮人是寒江会的,此书本也属他们总舵主,看来也是势在必得。”
苗凤叹道:“我一家老小全在薛大人手上,这镖可失不得啊……”
叶仁杰道:“姜少侠此行也是回西夏城?”
姜一扬道:“回星宿海,不过也顺道。”
叶仁杰作揖道:“那此行……出了岔子,还望姜少侠援手相助啊。”
姜一扬点头道:“那是自然。”
三人喝得两壶酒后姜一扬回房睡了。次日一早,镖行大队先行。趟子手“我武——荣威”一路喊出去,荣威镖局一杆八卦镖旗在前开道。姜一扬向小二打听了寒江会那帮人,说是天未亮便已出走,想必他们先作埋伏去了,随即也上马车紧随镖队后。日中在黄岩子打了尖,一路是上山的斜路,预计当日赶着翻过三条长岭,在岭下的一个镇里落店。
山路险峻,愈来愈陡,姜一扬、慕情、慕蓉等人下车步行,紧紧牵着马车,生怕骡子一个失脚,同车子跌入山谷,那可是粉身碎骨之祸。行到申牌时分,正到小关峡口,镖行大队都坐在地上休息,姜一扬等人也在峡口休息一刻。小关峡两边高山,中间一条山路,十分陡削,途中不易停步,必须一鼓作气上岭。
歇息罢,峡口,镖行与姜一扬等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人众牲口都是气呼呼的上山,叱喝声响成一片。姜一扬忽见右边山峰顶上人影一闪,似乎有人窥探。猛听得前面一阵驼铃响,一队人马迎面奔下岭来,疾驰俯冲,蹄声如雷,势若山崩。镖行中人大声呼喝,叫对方缓行。
那队人马转眼奔近,前面七八骑上乘者忽然纵声高歌,声音曼长,山谷响应。两边山顶上都有人站起来,高歌而和。镖行中人不禁愕然。只听那队中一声胡哨,两骑飞奔向前,绕过叶仁杰,对准了紧随在他身后的镖师一冲。同时四匹大马已奔到叶仁杰的前后左右。叶仁杰久经大敌,眼见情势有异,忙拔兵器应敌。四匹大马背上的人突然间同时双手各举大铁椎,猛向其中一镖师当头砸将下来。山道狭窄,本少回旋余地,这时又挤满了人,四个人身雄力壮,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四柄各重百余斤的大铁椎猛砸下来,那镖师武艺再好也无法躲避,当场连人带马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队中青衫女郎广灵雪纵身上前,跳下马来,长剑晃动,割断叶仁杰背上缚住包袱的布带一端,第二剑未出,忽觉背后一股劲风,有兵刃袭来。
广灵雪侧身一让,不顾来敌,挥剑又割断布带一端。哪知敌人剑法迅捷,不容她缓手去拾包袱,又是一剑栏腰削来。广灵雪无法避让,挥剑挡格,双剑相交,火花迸发。她心中一震,敌人武功不弱,顾不得仔细琢磨,伸左手又去拾那包袱。敌人长剑如影随形,直刺她左腕。广灵雪左手一缩,食中两指捏了剑诀,右手剑直递出去,抬头看时,接连三次阻她抬包袱之人便是姜一扬,不禁心头火起,刷刷刷三剑都是进手招数,两人斗在一起。
姜一扬忽见叶仁杰的镖队被众人围劫,便嘱咐慕情、慕蓉与简游二人看好马车,见镖师与他们在前打得火炽,施展轻功,赶上去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