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蟒被抓在了空中,仍在和海东青缠斗。
一时都奈何不了对方,海东青似乎也觉不耐烦了将黑蟒从高空丢在了别处,然后鹰击长空直直往蛇蛋的方向飞去。
黑蟒奋力滑动,却终究阻拦不及。
眼看着那一窝蛇蛋还未出生就丧命于鹰口,一颗石子却突兀从一侧疾射而出,虽未伤到海东青却令它不得不慌忙避开。
海东青颇有灵性地看了方艳青一眼,又想疾扑。
却又再次被她手中射/出的石子拦下。
方艳青只是被这黑蟒爱子之心一时触动,因而帮忙护下这窝蛇蛋,但并不打算参与海东青与黑蟒之间的搏斗。
她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只淡淡道,“你们只管一对一争斗,除了这窝蛇蛋我不插手。”
长白山里天生地养的海东青和黑蟒或许真有灵性,接下来竟真都不再管那蛇蛋,一心一意与对方缠斗。
方艳青原本想着黑蟒已经受伤,或许是注定要落入下风了,但她既然答应它要护着这窝蛇蛋,那可能就要带着它们一起走了。
然而或许真是为母则刚,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胜负终于分晓,活下来的是黑蟒。
被啄咬地血肉模糊的黑蟒还向她这个方向嘶嘶两声,像是在礼貌道谢,方艳青竟也认真得向它颔首回应才走回了山洞中。
她想,看来她不用学着养蛇了。
第二日清晨方艳青还特意撒了一瓶金疮药在蛇窝附近的地上,方才飘然离去。
……
又过了五日,方艳青依然一无所获。
她已决定明日就下山离开了,巧合地是与她一同前来的两人似乎也打算要离开了,两人的神情显然同样是失望而归。
三人本就是同一条路上山,如此同一条路下山也无甚奇怪。
他们遇上也并未强行凑在一起。
眼看天黑在山中行走危险,于是仍然默契地各自寻空旷地休憩。
“莫要愁眉苦脸了,大不了老衲明年再陪你来一次。”
大肚和尚在安慰那青条白袍的男人,他们两处隔的距离不远,他也没刻意降低音量,方艳青并非刻意也听地一清二楚。
看来他们两人前来是为了后者。
方艳青未曾看见后者的神情,只听他并未像最初分开时希望落空后咒骂或是哀愁叹气,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
但这充满自嘲的一笑却比任何哀叹都更让人悲凉。
“或许是这贼老天注定要我背着这么个破毛病到棺材里去,做个叫人遗臭万年的怪物、十恶不赦的妖人魔鬼……”
他像是彻底绝了希望,“不找了不找了,上次看到了就凭借你我两人都逮不到它,如今别说找不到,就算找到也抓不到。”
大肚和尚长长太息一声,似乎连带着他该叹的一起叹了。
终是静默无言。
本以为一夜就这样相安无事过去,第二日就下山了,但不曾想睡到半夜里附近的草丛里突然传来细密湿滑的响动声。
方艳青立即清醒地睁开眼,另一侧的二人也差不多。
三人都往响动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就见一乌黑发亮,体有伤痕的巨蟒一路压过草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只是蟒蛇而已,常人或许会惧怕但他们三人都无惧。
另外两人放松下来,本想随手解决了它。
“等等。”
但认出这条巨蟒的方艳青却开口阻止了,她总觉得这颇有灵性的巨蟒应该是特意来找她的,另两人虽觉奇怪但也没多管闲事。
于是巨蟒就这样爬行到了方艳青面前。
方艳青略有些好奇地看着它,当然她指尖已握了一枚银珠,若是这巨蟒当真有伤人的举动自然来得及阻止。
但这巨蟒果真是特意来找她的,爬行到她面前就将头匍匐在地,然后微张开蛇吻从口中放下了一物。
方艳青直到这时才发现它口中还含着东西。
她定睛一看,却见地上的草叶间躺着一只沾满了黑蟒唾液的蟾蜍,浑身带着疙瘩的皮肤不像寻常土黄的蟾蜍,而是赤红如火。
这赫然是一只火蟾!
方艳青仔细将其与胡青牛告诉她的特征一一对照,确认无语。她原本清淡的眸中霎时亮起惊喜的神采,正要将地上火蟾收起。
而另一侧的两人原本只稀奇地看了一眼这巨蟒报恩一幕。
然而瞥到那火蟾后,本就是为此物遍寻整座长白山的两人瞳孔瞬间一缩,对视一眼便心有灵犀地有了决定。
……
今夜的长白山注定要不平静。
林间的树木、草叶到底都是剑气划过的痕迹,入木三分的深刻剑痕似乎还残留着冰冷锋锐的剑意,四周还有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