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到了初秋,玉京城内鲜花锦簇,人气鼎盛,文人武士络绎不绝。城外金秋硕果,万物一派生机。
如今的大乾王朝也是如日中天,百国臣服。每年秋季,诸臣国进贡的使者络绎不绝。
正阳门是玉京城内城九门之首,朝圣的使臣从正阳门入,走朱雀大街,至承前殿等候,静待天子接见。
此时的正阳门外,拉着贡品的马车几千余辆,绫罗绸缎、珍禽异兽、奇珍异宝,堆积在一起,排出去足足有百里开外。
正阳门外,除了检查的军士和接待使臣的官员,还有一个精练的大汉在进贡的使者中巡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从早到晚,足足花了三天,进贡的马车才走完,直到最后一辆马车走入正阳门,那些大汉也没找到要找的人,失望的离去。
玉京城外城,城北,一间小小的院落里,一个少年身着短衫,正一招一式打拳。
“青龙探爪”
“拨云见日“
简简单单的龙行拳竟被这少年打的虎虎生风,隐隐有龙吟之声,颇有气势。原来这正是杨弘远借着一套简单的拳法舒缓郁闷的心情。至于这股郁闷之气还得从两个月前杨弘远成为中秋比试第一说起。在笔试中杨弘远大出风头,还被分为云骑尉。这就惹怒了家中的大夫人。在他眼中杨弘远不过是一区区庶子,如果不是老太太护着杨弘远,那杨弘远简直连她身边的仆人也不如。而且在心中想的是老太太再世保他富贵几日,等老太太一走,便将杨弘远扫地出门。可不曾想中秋宴会上杨弘远初露峥嵘,还在她眼皮底下被圣上封云骑尉。这大大影响了他的两个儿子的地位。之后就不断的逼迫杨弘远。
正好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没过半月就在杨弘远的陪伴下逝去了。本来杨弘远还寄希望于父亲魏国公扬渊。可到现在他对与杨国公见面的那一天难以释怀。
母亲沈若兰死后并没有葬在国公府的陵园中,甚至在国公府连一个牌位都没有,只是简简单单的安葬在北郊的坤山上。
沈氏虽名为杨渊侧妃,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不会记入杨氏的族谱,自然也不会排入杨氏的祖庙之中。
坤山在玉京城北百里之地,山势连绵起伏,并不险峻,风景也较为秀美,但却少有人烟,连野兽飞鸟都极为少见。不知为何这里除了草木之外,没有活物生存,倒是可惜了这一处好景致。母亲生前好静,这里可算是少有的清静之地,虽没有葬入皇家陵园,但长眠此地也不失是一处好归宿。杨弘远拿着刚刚买来的香烛纸钱,寻到母亲的坟前
十年光阴,想必母亲的坟前已长满了杂草,想起母亲平日的一点一滴,音容笑貌浮现在自己眼前,杨弘远心情有些激荡,习武修道以来,杨弘远已少有掌控不了情绪之时。将自己带来的香烛点燃,恭恭敬敬的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将母亲坟前的杂草清理一番,静静的坐了下来,脸色忽悲忽喜,不多时,流下了一行清泪。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叹息。
叹息声不大,但在杨弘远耳中无异于霹雳之声,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要知道,他此时的修为鲜有人敌,尤其是听声辨影更是远超同阶,这一声叹息近在咫尺,此人若是偷袭,自己很难毫发无伤,虽然没有感到对方的杀意,但杨弘远也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就在一瞬间,杨弘远已冷静下来,强忍着没有霍然转身,反而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应着身后的动静。声音才再次响起:“心性不错,修为更是不俗,不愧是我杨渊的儿子。”
身后传来的声音中冰冷中带有一丝暖意,杨渊霍然转身。
一道身影矗立于身后三丈之地,气势慢慢放开,气息不是很强大,但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就算以杨弘远现在的修为,也感到备受压力。
是父亲,杨弘远心中一惊,又是一喜,杨渊并不是无情之人,今日并不是母亲的忌日,杨渊还会出现的坤山墓园之中,只能说明他时常来此墓园看望母亲。
想不到在此时此地竟然能与父亲相见,毕竟血浓于水,沈冲心里有一些激荡。
慕容拓已是五十有余,但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面貌俊秀,气宇轩昂,不似武将,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威武之中带有一丝书卷之气。
”既然今日在此遇见,我挑明告诉你。你本不应该出现在世上。天意弄人,不过你出生后你和你母亲我从未放在心上。若你在府中安安静静度过一生,我也容得下你,保你不失富贵。可你要出人头地就离开国公府吧。就今晚吧,如果你离开利索一点,不然我就废掉你的武功你在家中安乐一生。”杨渊一口气说完,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就要离去。
杨弘远呆立当场,心思起伏不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瞬间,屈辱、愤恨、不甘,还有对亲情的失望,诸多情绪涌上心头,胸腹中仿佛有一口气,怎样也吐不出来。
“父亲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不论是什么原因,在这里叩谢你的养育之恩,自此天大地大,或许我再敬你,还请父亲大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