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聂奕背着林画画一路快步走,这个时候去镇上已经来不及了,他准备带她到村里的老中医那里拿些药。
林画画趴在他的背上,胸口处传来他温热的体温,耳边是他有些沉稳的心跳。
她想了很多。
她不想再回去聂家,她天生的性子就是如此,也许够敏锐聪慧,但是从来与人为善,受不了委屈,遇到李菊芳这种无知的山野村妇,她真的不屑于与之为伍,这次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聂家人,她是真的不想再接触了——
“聂奕——”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聂奕猛地沉下了声音,“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这时候别说扫兴的话,你都已经是我的人,还想去那里?”
林画画沉默了下来。
聂奕看林画画沉默了,心底却没有因此放松了下来,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知道他的小媳妇是个极度自主的人,他毫不怀疑他要是再让她回聂家,她会毫不犹豫地消失。
他情绪几番涌动,最后只是柔声开口说道:“画画,别委屈,相信我,以后没人可以再欺负你——”之前的人,他也会让她付出代价!
黑夜弥漫,月光有些薄凉。
男人近乎宣誓一般的话语响起,林画画没出息地哭了。
她突然想起,她来到这的第四天,这个男人拿着一叠零散的钞票递到她手里,晒得黑黑的脸颊泛着汗水,咧着一口白牙:“来,给小媳妇的私房钱,这次有点少,但是以后,你以后想买什么买什么!”
那叠钱有整整一百块块,是近乎像聂军这样的人半年的薪水。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在干些什么——
“呜——”林画画一下哭出了声,那种忍到最后却忍不住崩溃的委屈,埋在他的脖子里,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他对她那么好干嘛,这样她怎么能狠下心离开聂家?!
聂奕却是放下了心,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突然僵了僵脸,脖子一痛,嘴里嘶了一声,他家小媳妇的牙口可真利。
不过男人嘛媳妇泄下愤也没什么,更何况,这次她受了这么严重的委屈。一想到这,他眼神里划过一丝戾气。
“你是小吸血鬼吗?我的血好喝吗?”聂奕用着近乎调笑的口吻说道,心底却是狠狠的嘶了一声,这牙口,绝对流血了。
林画画抽噎着,鼻音甚重地开口:“我就想咬死你。”
说着,她松开口,却发现聂奕的脖子处被她咬了一个清晰的牙印,还渗出了一些血。看着挺惨的,她又心疼了,伸出手指摸了摸,“疼么?”
“疼,怎么不疼,媳妇快给我吹吹——”
林画画瞪了他一眼,低头给他吹了吹,却发现还是在流血,她想了想,低头伸出舌头给他舔了舔伤口。
聂奕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画画歪头,有些疑惑,“怎么不走了?”
聂奕喉结动了一下,转过头狠狠亲了林画画一口,“媳妇别捣乱——”
林画画被亲地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脸一红,气得拍了一下他的背,“快走,我疼死了!”
聂奕勾了勾唇,他就喜欢她娇娇柔柔却又异常坚韧的模样,被皮带甩了一鞭,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又哭又闹要死要活了。
聂奕背着林画画赶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了脚步。
突然一只睁着发亮绿眼的狼狗扑了过来,林画画差点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胖胖!不准扑!”聂奕大吼了一声,那条狼狗就真的乖乖端坐在了院子里,没前进一步。
“别怕,它不敢。”聂奕说了一句,立马空出一只手使劲敲着屋子的门,“老张,我找你借点药!”
聂奕敲得震天响,屋子里总算发出了一点声响。他们面前的木门一下子打开,里面站在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四十岁男人,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道:“大晚上,你叫魂啊!”
聂奕却没有理会他,立刻背着林画画挤了进去。
他把林画画背朝上地放在屋子里的躺椅上,转身便再屋子里搜罗瓶瓶罐罐,抱了一堆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拿着剪刀正想剪开小媳妇的衣服,却猛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把全程睡眼朦胧的男人给提了出去,“你先出去一下。”说着,还给栓上了门。
林画画看得眨了眨眼睛,一脸惊讶。
聂奕却是严肃了下神情,俯下身轻声道:“老张是二十年的老中医了,他的药很好,但是可能有点疼,”他说着,把手臂放在了林画画脸旁,“等会要是疼,你就咬我。”
林画画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抿了抿唇,点头。
聂奕尽量小心地剪开林画画的衣服,但是这么久,有些血液已经凝固了,剪开布料难免还是会碰到伤口,林画画疼地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聂奕没有停顿,剪开布料,看着眼前这平行的两道细窄的伤口,极深,皮开肉绽的模样,聂奕差点眼睛都红了,李菊芳居然是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