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沉思,许潮重新衡量起眼前这个小丫头。√
而林画画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管别人的想法,她心底正隐隐窜上一个隐秘而大胆的想法。
古文献上常说,祸福相依。
其实放在医书里也是这样,通常一颗毒草周围必定是有缓解的草药的,这也许是某种特定的规律,或者说是循环。
那么这场传染病呢?
她把目光落在聂霖的衣服上,那是一件很普通的棉布衣服,可是却隐隐地散发出一股淡淡草木的味道。
这股味道极淡,要不是她这鼻子在系统里训练了千万遍,根本没办法分辨得出来。
这股味道是——竹伴须。
顾名思义,这种草药伴竹而生,喜阴,但是它的味道却可以驱除虫蚁。这种草不常见,当初她任务,把什么草药都乱七八糟地胡乱捣鼓了一遍。
除了气味之外,它的根须可以入药,主治湿毒。
虽说如此,林画画却也不能完全肯定聂霖好转的病情都归功于竹伴须,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但是就算如此,她的心还是瞬间有些激动。
而张辉看着林画画的动作,动了动嘴角:“这衣服很奇怪?”
“师父,是竹伴须,”她抬头对张辉开口说道,“他身上的衣服应该用竹伴须的水浸过,所以他的身上没有红疹,反而脸上和手上很多。”
也许李菊芳最开始是驱蚊,毕竟聂家院子周围全是竹子,历来蚊虫很多。可是这一举动,却救了聂霖。
也许,还能救更多人。
莫名,林画画突然觉得这结果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竹伴须?”张辉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东西是什么——
他抽了抽眼角,觉得自己应该回炉重造了——
有这么个徒弟,他这个师父还混什么混?!
“你确定?”他怎么没闻到这衣服上有气味,他徒弟是狗鼻子吗?!
“确定,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竹伴须的效果,毕竟还没试验过。”林画画轻声答道。
许潮也听说过竹伴须这味药,但这味药不常见,替代的药物又太多,因此没人会多在意这味药,可是现在,难不成这竹伴须真能治这病?
关键是,他也没闻到这衣服上有味啊!
许潮转头,正好对上张辉的眼睛。
对方给了他一个骄傲的眼神。
呵呵。
“那行,那我们先去聂家去找找这味药!”张辉立刻拍板。
林画画却摸着肚子开口:“我是孕妇。”
噢。
孕妇除开。
张辉转身看向许潮,“带上几个一起吧,去挖药。”
他们卫生院多穷啊,药都是自给自足,反正都来到这小乡村了,大家一起来生活吧!
林画画目送张辉带着两三个人去挖药,走出病房时聂奕正黑着脸看着她。
“我不是说不要走进病房里吗?”
林画画无视他的黑脸,双手挽住他的手臂,仰起小脸问他:“你去哪了?”
聂奕拿她没有办法,心里想着要不直接把她带出卫生院算了,可是又怕她生气,这两天,他可没少听说他小媳妇的丰功伟绩,简直听得他心惊胆颤又觉得心疼。
他还说什么护着她,结果能护着她的时候,他统统都。
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去镇上取了点钱,还给你买了点水果。”聂奕提了提手里的布袋。
林画画点了点头,一边任由他拥着她往回走,一边开口道:“我都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外公外婆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回去看过他们了么?”
“他们身体都很好,”聂奕回答,他低头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儿,看着她颤动的长睫下眼神清澈。
在他的日子,徐立受伤,陈家欺辱,然而整个徐家老的老,幼的幼,全靠她一个人撑过来——
这么娇弱的模样,这样瘦弱的肩膀,他完全不能想象。
聂奕环着她肩,目光落在她无意识捏紧他衣角的动作上,勾了勾唇。
林画画现在心情很好,她有一种预感,说不定这场突然爆发的传染病,很快就会如同它来一般地迅速消失。
回到原先她的病房,林画画还在沉思用什么样的药引才能把竹伴须的药效发挥到最大,却一瞬间被聂奕突然打横抱上了床——
猝不及防,林画画被吓了一跳,急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啊?”
聂奕双手撑在她头旁边,那双凤眸落在她的脸上,手指轻轻勾过她脸旁的碎发,“跟你说点话,这样你比较乖。”
林画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莫名心跳如雷,“说什么?”
聂奕淡淡地笑了,低头近乎虔诚地吻在她的唇边:“谢谢——”
谢谢她从未心生怨怼。
谢谢她还是他模样。
林画画一愣,傻傻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