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芙有些焦急地朝偏厅之外,不断地张望着,暗暗说道,这肖胥一定不会再来了。
刚才他太想得到这绣帕了,可是被这么一打断,先前的兴致便会大打折扣,这是人的本性,过了那阵热乎劲,一切都归于平淡,肖胥会改变主意,也是说不定的。
汪飞瑶则在旁边安抚她,“我派丫头去看过了,那轿子确实是自己跑了,轿夫也是个不听话的,一溜烟就把轿子给架跑了。那可是肖太医最珍爱的轿子,你想想肖胥他敢弄丢吗。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正当两个人说着,丫鬟的报话声便传了进来,“小姐,肖公子回来了。”
听到这话,汪飞瑶眼前一亮,顿时朝萧雅芙看去,见她同样兴奋着一张脸,同样心潮澎湃。
肖胥果真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晶亮的笑意。
肖胥进来之后,那双大而深黑的眼眸,冷冷地把场中一扫,然后长腿一伸,一步进得门来,他朝着汪飞瑶和萧雅芙扫看一眼,最后落定在那文房四宝之上,然后淡淡启唇,“两位姑娘所说的话,肖某刚才想过了,决定从命。”
听到他肯答应,汪飞瑶等人都极为高兴,连连点头。
肖胥抿抿唇,脸色泛着淡淡的白,他朝萧雅芙看去,沉稳而淡定,仿佛换了个人般,带着几分心思提醒道,“方子我可以写,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看看这绣品,不知道萧小姐能否答应?”
“当然,你要验货,我们也是要验货的。”汪飞瑶满口应道,赶忙将那锦盒奉到肖胥面前。
肖胥打开锦盒,细细地查验着。而萧雅芙则是慢慢打量着这肖胥,她突然觉得有一丝古怪,可是又说不出怎样了。
此刻的肖胥仿佛是太冷静了,与先前的那种犹豫不决,好像更多了几分冷酷,就连那双眼睛里面,仿佛都像冰一般,失了一些属于之前那个肖胥的热忱,这是怎么回事?
“好,我收下!”
肖胥说着,便朝着一边的文房四宝走去,将锦盒放进怀中,他随手执笔,在那宣纸上写下了十味中药。
然后拾纸一抖,将墨迹晾干,送到汪飞瑶的面前,胸有成竹且坚决保证道,“汪小姐,萧小姐,你们看看,若是有差错的话尽管来找我肖胥。”
那张药方宣纸被两个人轮番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提出异议来,肖胥嘴角不经意掠过一抹淡淡的诡笑,又交待了一句,“若是两位不放心的话,大可以请大夫来验证。只不过,找来的大夫一定要是自己人,否则将药方给抄了去,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呀!”
这样的想法萧雅芙也有过,她就是担心会被人给学了去,所以才会迟迟地对着那药方发呆,而非是找大夫来验证。如今被这肖胥给说中了,萧雅芙心头发虚,但还是点点头,“多谢肖公子了,这个药方有问题的话,我们还会再来找你的。”
“既然如此,肖某先告辞了。”
肖胥转身便走了。
从朗瑞院回来的倾玥,听到红笺喜滋滋地过来回禀,事情已经都办成了。
倾玥满意地点点头,她就知道叶兰办事,一向稳重,从来不会出差错,只是这还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转而对红笺道,“我不要东西,把东西换成银子,撒下去。”
红笺福福身,笑盈盈地说道,“都按小姐吩咐的去做了,叶兰这几日怕是回不来,是要办小姐所说的事去了。”
倾玥点点头,低头看看自己绣了大半天,才绣出一朵花的绿叶来,还费了她老鼻子劲,她却是微微一笑,对红笺说道,“走吧,我们去凭栏院,陆姨娘还答应教我绣花呢,她怎的还躲起来了。”
主仆两人说着,便朝凭栏院而来。
恰恰这个时候萧雅芙亦回来了,身边跟着欢欣的水鸥。两旁人顿时就撞在了一起。
萧雅芙如今看到倾玥,根本就没了从前的敌意,反而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气势,她一捋自己的袖口,挑眉冲倾玥昂扬道,“哟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去,莫非是要给我娘亲请安么?”
“三小姐未免太糊涂了,大小姐怎么可能给陆姨娘请安!”红笺不屑地斥道,“实在是陆姨娘在老夫人的面前答应,教我们小姐绣花,这一会子却躲了起来,不敢出来见人了,是以我们来看看。”
“我看大姐还是去弄你那些药药草草去吧,绣活的事儿,你不在行。”
萧雅芙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好心”地建议道。
“这怎么行,陆姨娘说过,要把她那幅精品之作,十八春睡美人图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怎可就此失之交臂。”
倾玥微微一笑,眼底滑过一抹精光,一瞬不瞬地定格在了萧雅芙的脸上。
没有想到萧倾玥会突然提那春睡图。萧雅芙面色一下子变了,她只顾得高兴了,却给忘记了,自己好像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娘亲说,那帕子已经送人的事实。
但是萧雅芙相信,只要自己把情况都说明了,然后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到手里,相信她娘亲一定不会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