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玥撩起沉重的眼皮,朝不远处那男子看了眼,他坐在红木座椅上,双手撑在腿间,一颗脑袋硬生生别到一边,半个字都不说,胸口却气鼓鼓的剧烈起伏。
知道这肖胥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知他因何生气,但这一次,倾玥感觉到他似乎是真的生气,更是会气到再不与自己往来的地步。
“红笺,给肖公子倒杯茶。”
刚才倒的那杯茶还没喝呢,倾玥又叫人倒茶。语气有点巴结和示弱的样子,听得红笺心头真发酸,眼圈都红了,只余着抹泪了。
“哭什么,不过是中蛊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倾玥虚着声音斥道,然后又看了肖胥一眼,发现这家伙似乎都开始气到浑身发抖了。
即使如此倾玥也没觉察出自己哪里值得他生气了。对肖胥,倾玥有种别样的感情,此人就像个大男孩般,他不会主动去害人,反而是被人陷害了之后,即使被责骂,也硬生生承担着,从来不会反过去再害别人。
他有一副忍气吞声的苦媳妇的性子。
每每想到此处,倾玥都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觉得此人很有意思,更很好玩。
现如今看到这人如此而已不悦,那孩子气的眉眼上都带了分戾气,倾玥忍不住,想要冲散这凝结的气氛,遂转开了话题,“听说肖公子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肖胥愤愤地哼了声,冲口骂道,显然是气坏了。
“呵呵。”听了这话倾玥非但没怒,反而是笑了。
肖胥来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病了,倾玥可不认为他有未卜先知之能。于是对这孩子气的诅咒,倾玥倒也觉得好玩。
“你还笑?!”肖胥脸颊微红,却是生怒,见倾玥即使笑,那脸颊依然掩不住的苍白,内心就觉得莫名一紧。
想到她试药,竟是为了那夙烨宸。肖胥心头的怒意又盛,紧抿着唇,又不说话了。
“唉,既然肖公子没什么事,便请回吧,倾玥还要休息。”
若是往在好时,倾玥一定不吝再对面前的人好好调弄一番。只是此时,她没那么多精力,也只好请他回去了。
见主人下了逐客令,肖胥白皙的脸堂微微懊恼,屁股不离座椅,执拗道,“我是来向你说倾城汤之事!用了百花为酿,倾城汤的疗效更好了!我打算把从前的方子再次改良,在帝都的各个铺子,再次行销!”
他说话语气很冲很硬,可是声音却不大,像是怕冲撞到倾玥一般,竟带着几丝顾忌之意。
“很好嘛。”
本以为萧倾玥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会惊愕于以百花为酿淬于药方之中,所炼制的倾城汤,并且会更有疗效。至少这个事实萧倾玥听到她,她应该稍稍讶异一下吧,可是她根本没有半丝惊异,相反还一副赞赏的模样。
莫非,她早知道自己会如此做?
莫非在她告诉自己使用百花晨露时,便已经猜到自己会以百花为酿?
难道说,这一切根本是她故意所为的?
腾地一声,肖胥一下站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以及被侮辱的怒愤之色,直愣愣地盯着倾玥,眼白都染了血丝。
“萧倾玥,你耍我?!”
然后是整个内室都响彻他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只是下一刻,肖胥仿佛雷电一般,嗖地一下,瞬间从原地消失,夺出了萧倾玥的闺房。
跟着他带来的小厮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屋子里面一时只剩下红笺与倾玥两人。
“小姐,这肖公子莫非是疯颠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而且还胡乱发脾气,奴婢认为,以后还是不要与他来往,奴婢怕他会伤害到小姐。”
自从叶兰走后,红笺一直小心翼翼,就怕会有伤害到小姐。这一次肖胥来,对她而讲,是个巨大的中击。
以后要更小心翼翼地侍候小姐,绝不能让肖胥这样的人再接近小姐了。
倾玥不以为意地笑笑,心中还在怀疑刚才自己那个表情,莫非是错了?可是她好像没有露出破绽吧,就怎么会让肖胥给看透了呢。
现下可好了,这是把肖胥给彻底得罪透了啊。
也罢,不就是中个蛊么,倾玥认为自己对此倒无所谓,她有的是办法解决。
即刻她便让红笺去拿那些关于蛊的医书,自己则记录下这几日所处的症状。
而这个时候红笺却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姐,上一次奴婢看到那个骷髅人,他他是不是异族人啊,他来咱们府上莫非是为了下蛊的啊?”
听了这话,倾玥倒是有点记忆了,她微微噙着丝笑,有些阴沉有些毒辣。
“老夫人的寿诞在即,府内却发生了这种事,若是小姐真是中了蛊,到了寿诞那时出丑的话,宾客们该怎样想啊!”红笺忧心忡忡地说道。
倾玥小脸沉下来,正待要说,外面传来夜雪的声音,“小姐,二小姐在外面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