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印迹那样地清清楚楚,维秒逼真,根本没有伪造的可能。
若是萧倾玥所为,她不过是才回到府内,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提前准备八珍。
可她毕竟没有吩咐过张福,要将送给父亲的八珍刻上董府的家印。
萧羽菲看到母亲没说话,而那满面的震惊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董梦萝当即站出来,更正道,“祖母,现在是大姐谋害四妹之事,怎么变成了八珍的了。请祖母快点审问大姐的过错吧,而这八珍上面的迹印,谁知道是不是大姐造的假呢!”
董府的家印还能造假?
老夫人听到萧羽菲这推拖之词,火冒三丈,愤愤地斥道,“闭嘴!”
萧羽菲闻言大惊失色,仓皇地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老夫人竟然这样骂她。
董府的家印的确不能造假,除非是自己人,否则怎么可能会有那印迹到了八珍之一的野跎蹄上去?
老夫人便是知道这一点儿,才会对萧羽菲的话愤愤不已。
倾玥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她静静地伫立一旁,默默无语,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这个时候最好让老夫人自己解决,若是添一把柴,又或者是说半句情,都会被老夫人的怒火给牵连了。
倾玥知道,自己沉默,便是最好的表达。
董氏自然也不知道这一点,惊疑不定的目光对向老夫人,在那双眼睛里面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冷厉。
深深地知道,这一切若是凭着老夫人亲自去定夺的话,那么她的下场定然惨不忍赌睹。
惟一的解决办法,是瞬间扭转老夫人的想法,保全自己,更保全自己的一双儿女。
“老夫人听妾身一句话吧。”
心头盘算毕,董氏的眼泪如山雨而来,一下子挂满了脸颊,她那样妖媚的脸挂着泪水,还真有一种带雨梨花般的娇弱感。
可惜她面对的是老夫人,并非是萧金庭。
闻听她的话,老夫人冷漠一哼,却是没有说话。
董氏见老夫人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她赶上前一边抹泪一边强颜作笑地求饶着,“老夫人,妾身并非是有意的。那八珍确实是在您的生辰当日,送给您的。但谁知道妾身教示下人不利,竟然把我嫂嫂上次给的那方家印给弄丢了。”
董氏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福,同时眉眼露出一丝宽慰和安抚之色。
张福多年来一直随在董氏的身边行事,机警无比。
看到董氏这副颜色,立即便明白了,他心中虽苦,可是却也不得不承担下来。事后董氏一定会补偿他的,到头来大不了他失了这萧府大管家的职位,不过能做董氏的忠仆,以后定然也会前途无量的吧。
张福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他咚咚地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磕头,“认罪”道,“老夫人饶命啊。都是奴才的错。以为这八珍是给董老爷的,便擅自拿了夫人的家印,印在了这八珍之中。都是奴才的错,求老夫人饶了奴才,奴才以后一定会小心侍候的。”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细听之下不难理解。
在董氏手中的那家迹,如何能够被张福这个下人给拿走?
若非有董氏的默许,张福又如何敢拿?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一些,但是,若是在这个时候处置了董氏,麻烦不小。
先不说有这张福认罪在先,老夫人若是重惩董氏的话,犹显得强词夺理而证据不足,更是会惹怒了那董尚书府。
刚才董氏的话,便是在提醒老夫人。董氏的嫂嫂将家印交给董氏去帮忙雕刻,这里面有一番亲昵在其中,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图。
毕竟先有董敏死在了萧府之中,而萧志又娶了董敏这个鬼妻。
便算是董氏真将一些东西送往董尚书府,老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董敏之事,董尚书府一直处于阴霾之中,而对萧府没有半分责骂,好像看得很淡。
若是老夫人处置董氏,便会使得与董尚书府的矛盾激发,董敏之死会再被提出来。
那禾若师傅虽然死了,却是被萧金庭给一手带回来当女师傅的。
说到底,董敏的死是萧府的责任。
老夫人倏忽之间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得透彻,她深吸口气,目光由惨怒到阴郁,紧紧地抿着唇,却是不语。
突然她抬起头来,猛地朝倾玥的方向看去。
每每这种时候,玥丫头总是会有办法。
老夫人朝她看去,眼中带着求解与依赖的神色。
倾玥目光正好与老夫人射来的目光相触,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刹那间便从彼此之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微微飒然一笑,倾玥抿了抿唇,始开口,回道,“祖母,依我看董夫人所说也许在理。而张福更是有罪。只不过您的寿诞在即,实在不宜动血腥。不若让张福将功补过,祖母您看怎么样呢?”
老夫人的寿诞,所以不宜动血腥,更不宜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