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金庭这副表情,以及众人均看在眼中的冷嘲之笑,倾玥心中淡淡地化开一道满意之色,她就知道萧金庭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的。
萧金庭是武将,与那些长袖善舞的朝廷的老狐狸们不同,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首先表现出来的,是自己最真实的表情。
“好像是还有一点脉搏……”肖太医说道。
那仵作亦是刚刚诊断完,然后伸手去抹了一把尸体身上的黑血,他甚至是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轻轻地舔了一下,发现黑糊的味道却是有一腥点的甜意。
仵作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地甩甩头,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入耳,“这黑血似乎不是毒血,就像是煎糊了的糖水一般,这人是真的死了吗?”
连仵作都不确定人是死是活。
场中之众大惊,董茂吸取先前的教训,飞快地大步赶到董越彬的身前,抱住了儿子的尸体大嚎,“彬儿啊,你死得真惨,你放心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绝不会放过那个害死你的人!”
“不是,与大小姐无关,一切都是我做的。”
红笺听到董茂这般切齿仇恨的样子,小身子颤了颤,这一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并且真正清醒过来,自己究竟给小姐惹了怎样大的麻烦,董越彬的死,并不仅仅单单是他自己,更是牵涉到萧家与董家,牵涉到老夫人的寿宴!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这样的大祸,甚至是她的性命都赔不起,而她那二妹的清白之身,更是连半枚铜币都不值!
想到这儿,红笺面容剧变,簌簌发抖地跪了下去,刚才的坚倔化作了此刻的不堪一击。
只是倾玥却并没有责备她,只是柔和地看她一眼,转而朝董茂看去,好笑地说道,“还在装什么,明明没死的,莫非你真的想把萧府好好的一个寿宴,变成你自己的一个人的大戏?我说董大公子,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萧府与董府,便会由玉帛转成干戈呢!”
“你说什么……”
从刚才肖太医的话,仵作的诊断,众人便有疑惑,而现在萧倾玥的话更令在场的众人迷惑不解。
欧阳羽双眸幽深,精明过人,直击问题中心,朗声说道,“萧大小姐懂医,我想这董大公子,怕是根本没死!我们都让他给耍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董越彬果真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常个沉浸在色-欲之中的混浊眼睛,此时变得清明无双,仿佛瞬间看透了世事一样。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并非是看向自己的父亲董茂,而是朝萧倾玥看去。
他的嘴角还流着黑色的煎得糊了的糖水,可他完全没在意这些不堪,只是定定地望着萧倾玥,灼灼而眩目,就听他低哑的声音深沉传来,“萧倾玥,我这一生只做对了一件事情!”
话音一落,全场静谧!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死而复生”家伙,难怪刚才董越彬说自己中毒的时候,会那样中气十足,竟然是根本就没有中毒。既然没有中毒,那么也就不存在谋害了?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这家伙接下来的话。
倾玥眨眨眼睛,在她未有所料之时,就听董越彬继续道——
“我董越彬今生所做的最正确一件事,便是偷入荣华院,垂涎过萧倾玥!我以此为豪!”
哗——
下一刻全场沸腾!
各种不耻谩骂以及不屑……统统袭来,潮水一向袭向董越彬。
然而“啪”的一巴掌,董越彬的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却是董茂送给他的,“孽子!你说什么!”
“爹!”
董越彬不服地回喊,然后大声回敬道,“我就是三生有幸,才遇上萧倾玥!当时萧羽菲故意算计萧倾玥,引我入荣华院,想要玷污了萧倾玥,让她做我的妻子。当时我没看到萧倾玥的人影,反而阴差阳错与她院子中的一个丫鬟厮混了起来!我只想告诉您,这一切都不是萧倾玥的错,有错的是那一些怀着恶毒心思要算计她的人!”
厅室之内人言吩杂,可是董越彬的话,还是传到了众人的耳朵中,一时间低语猜测无数无尽,大族内宅,果真有不可告人之秘辛呀,原来萧大小姐这副样子,还情有可愿,这萧二小姐倒是个心俯深沉之辈,都算计到自已姐姐头上了,可见萧府的教养,还真是缺了不止一点。
萧金庭听了这话,只觉得大窘,瞬间有种无地自容之感,他所最宠爱的二女儿萧羽菲呀,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董氏死死地掐着帕子,恨不得让董越彬这个淫乱之货,再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倾玥则是震惊地盯着董越彬,她想过各种各样,这个人醒来之后对自己各种各样的表情,独独没有眼下这一种,对她露出如此迷恋之色。
那种迷恋之色,仿佛深入骨髓,令人吃惊,令人不解。
董越彬似乎还没有闹够,一把推开董茂,径直来到倾玥面前,除却他那纵-欲过度的深凹的眼圈,以及过于削瘦的脸颊和身形,遗传到董茂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