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交代,此翁名叫张仕达,是张家酒馆的掌柜,同时也是厨子。老头儿前年收了个干女儿,名叫石美玉。此石美玉非是旁人,正是北侠石云天苦苦寻找的女儿!石美玉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自打她来了以后,慕名来吃酒的人络绎不绝,张家酒馆买卖日渐兴隆。当地人不知石美玉真实姓名,皆呼其“酒娘”。又因她眉角常画着一朵赤色梅花,又被称作“梅酒娘”。石美玉对这称呼倒是意,便也听之任之了,到后来旁人只以为她排行老九,叫她作“梅九娘”了。
书归正文。李顺打量罢只轻轻咳嗽一声,张仕达从梦乡归来。老头儿见是个穿盔戴甲的,急忙起身招呼道:“啊呀将军爷!天早早的便来照顾小老儿生意,快请坐!快请坐!”说着话,拿了抹布将一张稍大的桌椅擦拭一新。
李顺坐定,对张仕达道:“老伯,我刚赶了夜路,现在腹中饥饿随便做几样小菜,来一斤烧酒,银子自少不了你的!”张仕达应道:“将军爷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着跑回后堂。
一阵锅碗瓢勺声响罢,张仕达托来四道菜和一壶酒,小心摆在桌上。李顺放眼瞧,只见那四道菜做得有模有样,抄起筷子尝了尝,味道也是上乘。抓起酒壶喝了一口,只觉那酒性烈杀口,好似从未尝过,遂问张仕达道:“老伯,此为何酒?因何这般浓烈?”
张仕达回道:“哦,此乃本店自酿糜酒,口味是重了些,但吃了此酒可强筋壮骨、延年益寿啊!”李顺点了点头,轻叹道:“真是好酒!只可惜在下无暇细细品味!”叹罢不再问话,只大口吃喝起来。
李顺真是饿坏了,不大功夫便吃了个碗干盘子净!饱餐过后,李顺问张仕达道:“老伯,多少银子!”张仕达战战兢兢道:“我家小姐说了,她……她不要你的银子!”李顺一愣,疑问道:“你家小姐是何人?她不要银子想要什么?”
张仕达回道:“她……她想要……要你的……你的脑袋!”李顺闻听勃然大怒,与此同时顿感不妙,将要叱问却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这时,从内堂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随即门帘轻启,有一黑衣女子现出身来。只见那黑衣女子身型秀气,头挽着朝天髻,白皙的脸蛋儿,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鲜红的嘴唇,长得极其美艳动人,看年纪在二十三四左右。尤其引人侧目的是,在其右额角处画了一朵赤色梅花,原来正是张仕达义女——石美玉。
且说石美玉咯咯笑着,手上却提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她来到李顺身前,只道:“今日落到本姑娘手上可就算你倒霉了!没办法,谁让你是天罡道人的徒弟呢?凡是与玄天门作对的,都得死!”说罢举剑便刺。
正当此时,屋门突然“咣当”一响,闯入一名红衣道人。只见那道人身穿大红八卦仙衣,手持金柄拂尘,看年纪在六旬开外。老道口中喝道:“休得伤人!”一晃手中浮尘,拦住石美玉的宝剑。石美玉一瞧那老道认得,原来正是岳州飞仙道教的掌门,鹤顶真人司马行空。
石美玉美目怒睁,斥道:“老怪!你来干什么?”鹤顶真人哈哈一笑,说道:“石美玉,贫道是来救人的!”石美玉冷笑一声,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挺剑直刺鹤顶真人脖颈,鹤顶真人向旁边一闪身,与此同时摆浮尘横扫石美玉中盘,石美玉不敢怠慢,只得向后撤步闪避。趁此空隙,鹤顶真人拎起李顺破门便走,待石美玉追出门外,老道已踪迹不见!
红轮西坠,泸州灵玉山被一团暮色笼罩,葱翠草木与五色山花淡成水墨。山中一弯曲折石径上,有一行色匆匆的老者,正是北侠石云天。他是从望秋山赤练门而来,经江照壁指点,此番又赶奔泸州云居庄,找一个叫“梅九娘”的女子。尽管天色将暮,山路崎岖难行,但石云天健步如飞,走得十分自如,无丝毫疲惫之态。
正朝前走着,山间骤然刮起一阵疾风!石云天听声辩知有猛虎出没,急忙拢目光朝风口观瞧,果见前处丛林里闪出一只花斑大虫。深山野林有豺狼虎豹本是常事,以石云天的武功自不会胆怯,但北侠瞧见这只老虎却大吃了一惊!
非因别的,只因那老虎口中竟叼着一个男童,男童手脚还在不停扭动,呈挣扎之势。书中暗表,那男童正是李顺之子李雄儿!目睹此情此景,北侠岂会见死不救?他疾施陆地飞腾之术,三纵两跃,直朝那大虫追了过去。
且说那大虫跑到半山腰,在一处洞穴前停住,将李雄儿撂在洞口。随即,自那洞穴中爬出四只小虎崽儿,个头比那家猫大不了多少,一个个龇牙咧嘴,齐朝李雄儿扑来。而那大虫则静静趴在一旁,直盯着幼崽儿捕食。
单说李雄儿并未蜷缩不前,只见他一轱辘身儿自地上爬起,猛地拾起一块青石,双手捧着朝其中一只虎崽儿猛砸过去。这下不偏不倚,正砸中那虎崽儿的脑袋,那虎崽儿被砸得头破血流,“嗷嗷”叫着跑到母虎身边,再不敢上前。另三只虎崽儿被吓得懵了,皆愣在原地逡巡不前,只从喉咙里呼呼发出吼声!
那母虎瞧得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