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抓着信笺嘿嘿一笑,又问道:“海宽,来寺里多久了?”海宽回道:“两年了!”集贤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资质不错!以后送完信笺,可到武僧堂练习少林武功。”海宽大喜,忙谢道:“多谢集贤师兄!多谢集贤师兄!”集贤挥了挥手,海宽乐颠颠跑了。
集贤目送海宽离去阴阴一笑,而后细瞧那封信,见信笺封皮上赫然落着“玄天门”的款,不由得一怔,心下疑道:“嗯?玄天门如何突然致信方丈呢?此间有何秘密?”将欲拆开来看,却又突然停住,急将信笺藏在怀中,而后返回禅房。
坐定后,集贤含了一口水喷在信笺封口,少顷糨糊松软,这方小心打开信封,取出信瓤,待展开一瞧,只见信上写道:“弘泰方丈,若玄天门弟子林雪庭前来投奔,切勿收留,并请知会各下院。玄天门石美玉。”集贤瞧罢不禁哑然失笑,只将那信置在火上,霎时烧成灰烬......
这一日,少林寺方丈弘泰正在方丈室打坐,忽觉门外人影来回晃动,遂问道:“门外何人?”那人回道:“师父,是我,集贤。”弘泰道:“徘徊不定,所为何事?”集贤回道:“师父,山下有一人跪了一天一夜,说他已看破红尘,身心俱疲,欲投奔我寺皈依佛门师父收留。”弘泰道:“他既已走投无路,我寺当为他打开方便之门......”
且说这一日,小和尚静虚正在寺门值守,忽闻有人急敲寺门,静虚打开便门一瞧,见眼前立着一位黄衣少女,腰坠长剑,风尘仆仆,面沉似水,看了半晌并不认得。
静虚双手合十,打佛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敢问你有何事?”那女子肃道:“小和尚,我来找你们方丈!”静虚听那女子说话语气严厉,知其来者不善,继问道:“女施主可否道出名姓?”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我是玄天门弟子石美玉,我爹是北侠石云天,你们方丈身在何处?”静虚“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石女侠,得罪得罪!不过,我家方丈正在大雄宝殿给新入寺的弟子剃度呢,眼下无暇会客.......”不待静虚说完,石美玉阔步闯入寺内,直朝大雄宝殿奔去。
静虚追之不及,石美玉闯到大雄宝殿前,未及入内,便遥遥的瞧见大殿里跪了一人,再定睛细一瞧,正是林雪庭!在其身后,有一个和尚手持剃刀,正在给林雪庭剃度,便是弘泰方丈。石美玉瞧罢怒火中烧,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入殿内夺下弘泰手里的剃刀。
恰此时,忽从两肋斜蹿出数十武僧,为首的正是集贤。众武僧“呼啦”朝上闯,拦在石美玉面前。只听集贤喝道:“何方狂徒,胆敢擅闯佛门净地?”石美玉长剑一指,斥道:“你们这帮臭和尚,快让开!”集贤一阵冷笑,说道:“哼!石美玉,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人家都已经不要你了,还死皮赖脸缠着不放,不觉得丢人吗?”石美玉怒不可遏,说道:“今日不杀光你们这些秃驴我石美玉誓不为人!”说罢,长剑疾挥直刺集贤,集贤身形陡转,挥双掌接架相还,二人战成一团。
且说殿内的弘泰方丈业已察觉殿外动静,老和尚朝外头瞥了一眼,不由得迟疑了!却听林雪庭道:“方丈,你剃下这最后一缕,那人自然便会走了。”弘泰摇了摇头,手上剃刀终未落下,转脸朝门外道:“集贤,住手!”集贤听闻方丈下令,只得收招停手。
石美玉趁机疾驰数步,跨入大殿,直扑在林雪庭身前,只见林雪庭身着粗布僧衣,满头黑发只剩最后一缕,昔日白衣飘飘的英俊少年,此刻已变成一个目光呆滞的光头和尚了!
石美玉鼻子一酸,不禁潸然泪下,她一把抓住林雪庭的手,含泪道:“雪庭,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撇下我跑到这儿来当和尚?我不要你出家,我要你跟我回去!”林雪庭岿然不动,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法空明,女施主你自重!”
石美玉闻之泪流如注,说道:“雪庭,你的头上还有头发,你不是和尚,你是我林师兄,我要你跟我回家!”林雪庭深吸一口气,眼望大殿轻声叹道:“家?这里……就是贫僧的家。”说罢,抬右手将自己最后一缕头发攥在手里,那手轻轻颤了两颤,随之猛然一拽,扯下最后一缕烦恼丝。石美玉彻底傻了眼,咬破红唇道:“林雪庭!你好狠心……”
此时只听弘泰口诵佛道:“阿弥陀佛,石美玉,空明如此为之,可见其已心坚如铁、止如水,你还是走吧!”石美玉听弘泰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杏眼圆睁,直斥道:“弘泰!你是存心跟我石美玉过不去,我岂能饶你!看剑!”挺剑直刺弘泰哽嗓,弘泰向旁边一闪身,石美玉一剑走空。她手腕儿一翻,一剑又奔弘泰当胸,弘泰又一闪身,石美玉一剑又空。如此刺了十几剑,弘泰始终不予还手。
石美玉无奈,不再攻击弘泰,她一转身奔出大殿,于廊檐下立定,脚尖点地腾空而起,探双掌猛击“大雄宝殿”金字巨匾,只听得“哗啦”一声,大匾生生落地!众武僧见状火冒三丈,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待方丈一声令下便将石美玉碎尸万段。
弘泰终于忍无可忍,斥责道:“石美玉,你欺人太甚!”石美玉冷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