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道:“是啊,我也这么以为,所以就带他去粮仓查看,他瞧过之后说咱这寺里这么多粮食,都堆在一起十分不安全,一旦失火容易火烧连营,为保险起见必须分散储藏。我说分散囤积很有必要,但我寺地方不大,没有空间可供存放,他哈哈一笑,说集贤主持早有安排,可将粮食运到上院存储。我与他说我做不了主,是不是等我师父回来后再说,他脸色一沉,说难道代主持说话不好使吗?还得经方天长老点头吗?我不敢再多言……”
方天和尚道:“诶呀,都是少林寺的粮食,放哪儿不都一样,你就让他运嘛!”严宽苦脸道:“说也是啊,人家嘴大我嘴小,不让人家运也不行啊!他当日便雇了车马,将粮食运走大半。可……可后来,我发现他压根儿没将粮食运回少室山,而是径直拉到集市给……给卖了!”
方天和尚一皱眉,说道:“竟有这种事?你可曾前去质问?”严宽回道:“去了!我质问他因何私卖储粮,戒清态度十分蛮横,只说这是集贤主持的吩咐,还说过两天还来拉,要将余下粮食全都运走!”方天和尚大怒,心下气道:“集贤啊,你可知这些粮食皆是僧人们辛辛苦苦一粒一粒化来的,你说卖便给卖了,你是何居心?难道你要中饱私囊不成?”
严宽问道:“师父啊,戒清说过几日再来运粮,该如何是好?”方天和尚闷出一口粗气,说道:“去!你将仓中余粮清点数目,留够口粮,余者明日运至徐庄镇赈济百姓!”严宽迟疑道:“师父,眼下非灾非祸,咱将粮食放了,万一集贤怪罪,该如何应对?”方天和尚把眼一瞪,说道:“他敢!就照我说的做!”严宽不敢多言,只得应声去办。
严宽走后,方天和尚回了禅房,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暗暗琢磨,此事不能就此拉倒,我一定要当面质问集贤,若他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我可不干!转念又一想,若我一人前去质问,那集贤辩说卖粮是为重建经阁筹钱,岂不两句话便将我打发了?不行,这回我得学聪明点儿,不能贸然行事......对了,还是将老伙计圆慧给搬出来,那老家伙道儿道儿多,而且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定能将集贤问住!想到此,提笔刷刷点点给圆慧大师写了封信,派小和尚骑快马送往盘山少林寺。
另说严宽依方天吩咐率人忙活了三四天,清点仓中余粮三百石,雇了三十挂大车悉数装好。方天和尚一声令下,粮车浩浩荡荡从水峪寺驶出,运抵大熊山下徐庄镇。
镇里百姓听闻消息奔走相告,有的提着袋子,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挎着篮子......能使上的家伙事儿全部使上,一窝蜂奔到镇子口儿,群众振臂高呼:“方天长老!你就是我们的大救星,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时间欢呼雀跃,呼声经久不息!
方天和尚十分高兴,不住向人群挥手致意。严宽说道:“师父,你给百姓们讲两句吧!”方天和尚一摆手,瞪眼道:“没那个必要!你去叫大家伙儿排好队,不要乱,不要挤,人人有份儿!我去后边歇一会儿!”严宽点头称是,命几个小和尚维持秩序,又命几个小和尚发放粮食。老百姓得了粮食无不感恩戴德,连连拜谢,场面甚是感人。
众僧在前面一通忙活,方天和尚独找了个背阴凉儿的大树下,呼呼睡起大觉来。
这和尚睡得正香时,严宽慌慌张张跑到树下,疾呼道:“师父,你快醒醒!前面出事啦!”方天和尚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不大乐意,翻眼斥道:“什么事儿啊?慌慌张张的,将将睡着!”严宽急道:“师父,你别睡了,快到前面瞧瞧吧!”方天和尚打了个哈欠,问道:“出什么事儿啦?”严宽回道:“前面来了个魔女,指名道姓辱骂师父你,说你是伪君子、假好人......哎呀,那话那个难听劲儿,就……就甭提了!”方天和尚不由得火往上撞,说道:“竟有这种事!快带我去瞧瞧,谁这么大的胆子!”说罢“腾”地站起身,随严宽转到人群前面。
方天和尚拢目光观瞧,只见人群前立一黑衣女子,手持一柄长剑,正在破口大骂。那女子面色铁青,头挽冲天发髻,右额角依稀可见有一朵赤色梅花,和尚只搭了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石美玉!
方天和尚不由得怒火中烧,朝身后一招手,说道:“抬家伙!”有俩小和尚得令抬过疯魔杖,方天和尚探手接过大杖,“蹭”一下跃到场中,点手喝道:“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石美玉,我找你还找不着,竟自送上门来,我今非要了你的命为弘泰报仇雪恨!”说罢,抡疯魔杖朝石美玉头顶便砸。石美玉见方天现身眼里冒火,口中骂道:“秃驴!拿命来!”挥长剑与方天和尚展开决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方天和尚一时玩儿了命,手中疯魔杖呼呼挂风,频频发动猛攻,杖杖力达千钧,挨着就死,碰着就亡!石美玉毫不惧色,只见她闪展腾挪避开方天重击,同时将手中长剑舞出团团剑花,将周身上下护了个风雨不透,任凭方天和尚如何猛攻,愣是找不出丝毫破绽!
说话间二人战至五十回合,方天和尚将四十八式疯魔杖法悉数打完,仍无法取胜,不免心中焦急,鼻洼鬓角热汗直流。石美玉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