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将钱怀义疼坏了,“妈呀”的叫着直跌落了下来,灵玉这小子也挺坏,双腿一伸又一曲将钱怀义稳稳拖住,如杂耍般在脚掌上颠了几下,随即猛地向后一蹬,口中道:“找你大哥去吧!”“嗖”的一下,将钱怀义蹬到钱怀仁身旁,这回哥俩并排佝偻着,疼得来回翻滚!
见此情景钱二坏可是吓坏了,一瞧惹不起人家起了逃意,疾呼群丐道:“风紧,扯乎!”此乃暗语,意即情况不妙,赶紧快跑!众手下会意,于嘎子、宋愣子架起钱怀仁,孟三儿、陈麻子架起钱怀义,群丐夺门而逃!
狄兴龙哈哈大笑,心中一口恶气出尽,回头赞灵玉道:“你小子玩儿的可够绝的了!你那招卸力法着实不赖,有空可要教教我。”灵玉身子一挺弹地而起,笑道:“那是自然!”拍了拍身上尘土,又说道:“狄大哥,他们都逃了,咱俩也离开这儿吧!”狄兴龙点头称善,二人迈步朝外便走。
可将将走到门口儿,狄兴龙忽然想起什么,停步对灵玉道:“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一转身,迈大步直奔到荆东龄死尸前,不容分说猛抬右脚,照荆东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这一脚势大力沉,将荆东龄连人带椅子踢出一丈多远,“咣当”一声撞到山墙,椅子散了架,尸首栽倒在地。灵玉急忙招手,口中呼道:“狄大哥,算了!人死债了,别弄脏了鞋子!”狄兴龙冷哼一声,说道:“好了,总算解了气了!”
兄弟二人离开荆宅,此时天已近亥时,正值夜深人静。二人并肩而行,抬头瞧,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侧耳听,蟋蟀嘀鸣,蛙声咕咕,心情无不舒畅,有说有笑一路朝前行走。
可就在这时,夜空忽然变得明亮开来,兄弟二人吃了一惊,提鼻子一闻,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焦炭气味儿,十分刺鼻!
狄兴龙满腹狐疑,说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哪儿失火了?”灵玉双脚点地跃上一座高墙,拢目光朝亮处望去,只发现城西北玉清山上浓烟滚滚,烈焰飞腾,竟是玉清观起火了!瞧罢多时,灵玉甚是惋惜,心说:“定是天机老道被陶洪天、玉清真人逼得走投无路,气急败坏之下纵火烧了玉清宫,而后逃之夭夭。唉!好一个歹毒的天机啊!”
此时只听狄兴龙问道:“灵玉,瞧见什么了?哪里来的光亮?”灵玉落回平地,说道:“是玉清观起火了!”狄兴龙一愣,惊声道:“啊?玉清观起火?那么好的宫殿……给烧了?”灵玉点了点头,说道:“定是天机干的!”狄兴龙叹道:“天机真是阴险哪!不过也好,如此也就不用担心恶道再来了!”
兄弟二人议论着朝南行走,不觉间到了金安大街石桥胡同儿,顺着胡同往东走不多远便是香林医馆,灵玉摆手与狄兴龙告辞,又说道:“狄大哥,明日一早我去找你,咱俩一同去衙门状告钱二坏。”狄兴龙点头称善,兄弟二人就此别过。
单说灵玉哼着小曲儿一路跑回医馆,入门却见石瑶珺仍闷头坐在柜台前,灵玉凑到近前一瞧,只见柜上放了不少瓶瓶罐罐,黑的、白的、红的、绿的……五颜六色,不晓得装的是些什么灵丹妙药。又见石瑶珺正拿金丝盘龙针挨个撮取,神情极为专注,好似并未发现灵玉一般。
灵玉探指去戳那黑色药罐,却被石瑶珺一巴掌打开,灵玉嘻嘻一笑,说道:“珺姑姑,这几个罐子你都摆弄了好几年了,却从未见你给患者用过,到底是些什么仙药啊?”
石瑶珺并不回答,只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灵玉本不想说出实情,但总觉事态严重不敢隐瞒,遂将当晚发生之事详述一遍。
石瑶珺听罢大为不悦,只将手中金针一撂,斥责道:“你可知错?”灵玉支吾道:“珺姑姑,我……”石瑶珺气道:“我平常是怎么嘱咐你的,你竟全都不记得了吗?谁叫你去管花子们的事?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与你何干?”灵玉委屈道:“珺姑姑,路老伯他们是好人,再说狄兴龙是我好朋友,他们有麻烦,我……我怎能袖手旁观?”石瑶珺斥道:“住口!你可知今晚你是捡回一条命!那个老道如果想杀你,你岂能活到现在?学了一点点武功就不知天高地厚,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你这样下去早晚要吃大亏的!”
灵玉嘴撅了老高,说道:“珺姑姑,你别生气了,玉儿知错了!”石瑶珺瞧了灵玉一眼,只问道:“真的知错了?”灵玉脑袋一耷拉,回道:“真的知错了!”石瑶珺摇了摇头,说道:“玉儿,姑姑骂你都是你好,怕你被人欺负,你要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切不可再管丐团之间的事,明日也不要去州衙告状,知道吗?”
灵玉忙道:“可是珺姑姑,我已经和狄兴龙说定了,明日要和他一起去衙门的,怎能言而无信呢?”石瑶珺迟疑片刻,说道:“嗯……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明日一早便去找狄兴龙,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无法下床,叫他自己去衙门便是。”灵玉心下十分不乐意,却也不敢忤逆,只将嘴撅了老高!
石瑶珺瞧出灵玉心思,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唉!都是我将你宠坏了!等你将来去了玄天门,那里的门规十分严厉,如果你还敢像现在这样不听话,我爹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