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灵玉醒的甚早,试想他心中有事,如何能睡得安稳?甫一睁开眼睛,只觉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寻思道:“难道真的不去和狄兴龙一同状告钱二坏?那样做如何对得起朋友?......可昨晚已经答应姑姑不去了,如果再偷偷跑去岂不又惹恼了她?啊呀,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心急如焚,百爪挠心!
眼瞅着天越来越亮,灵玉再也熬不住了,心说:“我答应狄兴龙在先,岂能言而无信!大不了再被姑姑责骂一顿,到时候罚跪还是不叫吃饭任由她吧!”想罢,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衫鞋袜,快步奔到门前,将手一推,那门却纹丝不动,又双手去推,仍是不开。原来,那房门已被锁死!
灵玉大吃一惊,急大声呼道:“珺姑姑,为什么将门锁住?”只听石瑶珺道:“玉儿,你只管多睡一阵子,我去雷神庙找狄兴龙跟他说清楚,等我回来自然会放你出来!”灵玉呼道:“珺姑姑!不行啊!我得去找狄兴龙,快放我出去......”只听得楼下堂门一响,再无动静。
灵玉无奈,忽地眼前一亮,心说:“我真是蠢!门被锁了,何不跳窗而出?”想到这儿又快步奔到窗前,探手一推却傻了眼,原来那窗子也被封了个严实!这下灵玉彻底懵了,心下暗暗叫苦:“珺姑姑啊,你可真够绝的了!这该如何是好......”
另说石瑶珺出了医馆行出不远,忽听远处传来马挂銮铃声响,放眼望去,只见巷子口儿驰来三匹快马,卷起一阵尘土飞扬,不一时已驰到近前。跑在最前头的是一匹黑色骏马,马鞍桥端坐一人,只见那人中等身型,宽宽的肩膀,厚厚的腰膛,头戴六棱抽口软壮巾,身穿青灰短衣靠,蹲裆马裤,脚蹬抓地虎快靴,腰间悬刀。再往脸上瞧,又见他浓眉如墨,凤眼如琢,红红的面庞,颌下短须,气势威严,瞧年纪也在三十出头儿。
书中暗表,此人正是澶州捕快班头儿马信,原籍山东青州红柳镇马家沟,因其刀法精湛,人送绰“神刀马信”。
石瑶珺自然认得马信,心下暗道:“马信亲自带队,不晓得要缉拿何等要犯?”她正寻思间,马信率队已驰到眼前,马信一带丝缰,那马“哕”一声嘶鸣前腿儿竖起多高,未及着地,马信已甩蹬离鞍跃落在地,另两名马快也跟着下了马。此时只见马信自怀里掏出一张令状,面前一晃,对石瑶珺道:“石大夫,我等奉侯大人之命,前来缉拿杀人凶犯灵玉!”。
闻听此言,石瑶珺大吃一惊,急问道:“马捕头,你弄错了吧?灵玉他……他怎么会杀人呢?”马信道:“石大夫,是钱二儿控告灵玉伙同狄兴龙夜闯荆宅打死荆东龄,还打伤他们十几个弟兄!”石瑶珺心下一凛,已知钱二坏恶人先告状,反咬了一口!
她眼珠儿转了转,只说道:“灵玉!”马信道:“马某只是奉命行事,有何冤屈可与侯大人说去!”石瑶珺冷笑一声,说道:“我说了,灵玉!他已经走了!”马信将信将疑,问道:“他去哪儿了?”石瑶珺回道:“他昨晚就没回来,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正要去找他呢!”马信犯了难,说道:“这......”
正当此时,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脆响,马信吃了一惊,急忙抬头观瞧,只见香林医馆楼上窗户破了个大洞,紧接着从里面跳出一人,原来正是灵玉!
马信见状急了,质问石瑶珺道:“你还说他?”石瑶珺抢步护在灵玉身前,说道:“马信!要抓灵玉先过了我这一关!”马信眉头一皱,说道:“石大夫,马某只是奉命行事,你若妨碍我等执行公务,可是触犯了王法!”石瑶珺冷笑一声,说道:“王法?哼哼,我不知道什么是王法,如果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马信勃然大怒,一探手拽出腰刀,说道:“那就得罪了!”
眼瞅着便是一场厮杀,灵玉急忙挺身出来,对石瑶珺道:“珺姑姑,我没杀人,无须为难马捕头,我随他去一趟便是!我还要与钱二坏当面对质,戳穿他的阴谋!”石瑶珺道:“玉儿,你真天真,自古官家两张口,你若去了,可是凶多吉少!”灵玉说道:“有理走遍天下!荆东龄中毒而死是不争之事实,钱二坏是抵赖不了的,不怕他诬陷!”说着,将双手朝前一伸,马信朝身后一挥手,一名捕快跑上前,掏出绳索缚住灵玉双手,扛在肩上。
三官差上马,马信回头对石瑶珺道:“石大夫,本案侯大人催办得急,估摸着一会儿便会升堂!”说罢,率手下扬长而去,徒留一片尘土飞扬。石瑶珺愣罢多时,飞奔州衙。
澶州官衙位在南城元德正街,石瑶珺到时见衙门口儿已挤满了人,尽是围观的百姓。离了老远,可见南派丐团的路不平、侯宝江、贺八斤等人挤在其中,此外尚有锦绣布庄的谢元,不知老头儿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也老早儿跑来旁听。
石瑶珺挤入人群,却被眼前一个细高挑儿阻住,那人一身青衣小帽,侧面看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旁还跟了个小随从。石瑶珺朝那人道:“那位大哥,可否劳驾让我过去?”那细高挑儿回头一瞧,见是个女子,只呵呵一笑,将身子打了个斜儿,石瑶珺乘隙挤到人群前头。
她举目朝大堂里观瞧,只见知州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