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孟三儿说道:“荆东龄咽气之后,偏巧狄兴龙和灵玉他们俩个闯了进来,他们目睹了钱二儿叔侄毒死荆东龄全部经过,扬言要到衙门揭发钱二儿叔侄杀人之罪,钱二儿当然不肯放他们走,结果两面发生争斗,可我们根本不是狄兴龙和灵玉之对手,被他们打得四散奔逃,钱二儿担心被狄兴龙、灵玉告发,干脆来了一招恶人先告状,反诬狄兴龙、灵玉寻衅滋事以致打死荆东龄,这就是事情经过,小人全都如实说了!”
寇准点了点头,又问于嘎子等人道:“孟三儿方才说的可是实情?”于嘎子道:“寇丞相,孟三儿说的半点儿不假,荆大当家的就是被钱二儿害死的!”宋愣子道:“寇丞相,孟三儿说的完全属实,狄兴龙、灵玉没有打死荆东龄,他们是被诬陷的!”陈麻子也说道:“是啊,寇丞相,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钱二儿、钱怀仁、钱怀义他们爷仨干的,不关小人的事!”三人皆口称无辜,寇准一摇手,说道:“行了!待会儿再治你们的罪!钱二儿,你还有何话说?”
事已至此,钱二坏自知丑事败露无力回天,脑袋一耷拉,招认道:“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荆东龄......就是我毒死的。√”寇准又问道:“给契丹人当内应又是怎么回事?”钱二坏如实供道:“几日前,对付南派路不平、狄兴龙等人,我到城外玉清宫求天机道人帮忙,而天机道人实为契丹奸细,他答应替我们除掉路不平和狄兴龙,作为交换条件,他叫我们北派丐团帮他刺探澶州军情,待他日契丹大军攻城之时再充作内应,回城后我将此事禀报荆东龄,可他借考虑之由一拖再拖,一直不肯答应,无望之下我只得痛下杀手。”
寇准听罢一皱眉,又问道:“你给荆东龄灌的是什么毒药?从何而来?”钱二坏回道:“是我从朱令坤那买来的,名叫‘一口血’,剧毒无比!”
寇准喝道:“朱令坤!”朱令坤早吓得面无血色,听寇准召唤急忙跪地道:“罪人朱令坤在!”寇准问道:“朱令坤,你是否知晓钱二儿购买毒药之用途?”朱令坤回道:“小人并不知晓!钱二儿只是说拿来毒狗的,又给了我大价钱,我便没再多问。”寇准道:“你说的当真?”朱令坤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愿遭五雷轰顶!”
寇准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在验尸之时理应辨知荆东龄中的便是你的毒,却因何谎称荆东龄没有中毒?”朱令坤道:“这......这都是侯通海逼迫小人干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他就解了我的仵作之职。”寇准喝问道:“侯通海!你为什么逼迫朱令坤做虚假结论,一味偏袒钱二儿?”侯通海不知如何答对,只支吾道:“我......我......这个这个......”
“快说!”寇琪从旁断喝一声,侯通海吓得一哆嗦,心知丑事再瞒不住了,急慌慌跑下官阁,“扑通”一声跪倒在寇准脚下,向上叩头道:“寇丞相!下官罪该万死!只因下官一时起了贪念,拿了钱二儿一千两银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因此才偏袒钱二儿。”
话将说到这儿,钱二坏不干了,高喊道:“侯通海!你竟敢欺骗寇丞相,我明明送了你一万两的银票,却如何被你说成一千两?”寇琪喝问道:“到底收了多少?”侯通海抵赖不过,说道:“下官一时情急记错了数目,现在记起来了,的确是......一万两!”
寇准冷哼一声,直斥道:“侯通海!区区一万两银子,你竟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真是胆大包天!”侯通海叩头道:“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寇准摇了摇头,又问道:“侯通海,本相再问你一句,除了拿钱二儿一万两银子外,你是否还贪占过其它钱物?”侯通海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急说道:“没有!绝对没有!下官一向清正廉明,只是这一次犯了糊涂丞相饶恕我这一次!”
寇准勃然大怒,腾的站起厉声喝道:“侯通海!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姚勤,将侯通海以往贪污之劣迹公之于众!”一声呼罢,师爷姚勤从椅子上站起,高声宣道:“侯通海自咸平二年始任澶州知州事至今,前后五年共贪污朝廷饷银三万两、灾银二十万两、河银十五万两,其他杂项两万两,前后共计纹银四十万两!”
此时又见马信出列,手持一本厚厚的账册,对寇准道:“寇丞相,这是从侯通海府内搜出的内账,记载的是他历年贪污款项明细,另有收受钱二儿、荆东龄之银票十七张,累计数额两万三千二百五十两!”
侯通海闻听真是又惊又气,心说:“马信哪马信!枉我辛苦栽培你多年,没想到你小子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轰,竟然背地里抄了我的家,怪不得方才我呼之不灵,真是岂有此理!”事到如今侯通海不反省自身之过错,反倒怨恨起马信秉公办事,可谓执迷不悟、无药可救!
马信念罢将账薄、银票双手捧着呈到寇准面前,寇准接过账本一甩手,“啪”的摔在侯通海脚下,喝问道:“侯通海!你可知罪?”侯通海吓得尿了裤子,头磕得嘣嘣山响,连声求饶道:“丞相饶命啊!饶命啊!下官一时糊涂……”
寇准哀叹一声,说道:“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