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的账户上已经有了一千八百万星币的流动资金。
也许韩宴该拿去还债,但他总是擅长把利益最大化,这些钱还完了就消失了,但如果能拿去做生意,却可以获得成倍的收益。
至于要做什么生意……
韩宴还没想好,他需要好好考察一番。
下午的时候,韩宴把最后一批卖出去的奢侈品打包装箱,并且塞了一堆玩具当做赠品,等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眼见时间不早,这才回房洗澡换衣服,准备出发去宴会。
萨利兰法是君主制国家,换言之,你的生命并不掌控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控在虫帝的手中。
尽管雄虫的地位尊贵非凡,韩宴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从衣柜里认真挑选了一套白色的礼服,然后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还算合身。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韩宴原本单薄的身形明显有了些许变化,既不过分强壮,也不过分瘦弱,一切都恰到好处。他用浴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痕,这才换上礼服,系上了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气质如他整个人一样,严谨中透着冷淡。
镜中的男子有一副温文尔雅的相貌,所有狼子野心都被尽数藏在了镜片后面,外人只能看见他唇边淡淡的笑意,稍不留神就会落入陷阱。
而现在,韩宴即将去谈一笔大生意……
宴会的举办地点在温爵顿宫,那是整个帝都最为尊贵的地方,亦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王权。据说今天是军方一年一度的庆功宴,各部将领都会从驻扎的星球赶来参加,故而场面十分盛大。
耶奇大人是虫帝身边的内务官,必须与君王寸步不离,当宾客们陆陆续续进入大厅时,他下意识瞥了眼舞池,然后微微躬身询问道:“陛下,阿德蒙家的长子今天也会赴宴,是否需要我下去迎接?”
彼时虫帝正站在二楼高处俯瞰下方的宴会厅,他虽然年过百岁,但在虫族长达二百年的生命中依旧正值壮年,闻言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雕花栏杆,听不出情绪的问道:“阿德蒙家的长子是独自前来赴宴的吗?”
耶奇大人颔首:“是。”
虫帝闻言闭目不语,似乎是叹了口气:“听说他天性痴愚,你下去接接他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伽因的联姻对象就是阿德蒙家的那只雄虫了,他的发情期已经不能再拖了。”
耶奇大人显然也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需要将那位阁下带上楼吗?”
虫帝微微摇头,没有立即答应:“先看看再说。”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伽因呢?”
耶奇大人犹豫了一瞬:“八殿下应该在房间里,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很少露面。”
虫帝只说了一句话:“他会出来的,无论如何,伽因总该看看他未来的伴侣长什么样子。”
二楼走廊最里面有一间休息室,仅仅一墙之别,却将外间的乐曲声和欢笑声都牢牢隔绝开来,就像一座华丽的坟墓,空气中弥漫着的仅有死寂和荒芜。
耶奇大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八皇子伽因正兀自坐在里面,对方的大半身形都陷入了沙发暗处,阴影顺着地面攀爬至腿部,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尊冷冰冰的石像。
耶奇大人见状不禁放轻了脚步,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宴会开始了,您不出去看看吗?”
坐在沙发上的雌虫闻言似有所觉,偏头看向了耶奇所在的方向,目光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头顶上方的灯光打落下来,照亮了他阴柔的五官,面容漂亮却带着病态的苍白,听不出情绪地反问道:“看什么?”
“还是说你们希望我下去跳舞?”
伽因语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那条瘸腿,指尖同样苍白清瘦,甚至能看见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懒懒垂眸道:“让你们失望了,我恐怕跳不了。”
他的睫毛极为浓密,垂眸时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阴影,也遮住了眼尾下方那颗细细的红痣。
耶奇大人闻言难免有些尴尬,却又习惯了对方孤僻和阴晴不定的性子:“其余的几位殿下也都在外面,您如果缺席恐怕不太好。”
伽因无动于衷,他的面庞尚且年轻,眼眸深处却仿佛总是有一片暗得晕不开的墨色,就像连绵不尽的阴雨天,潮湿腐朽得令人不适应:“我不是第一次缺席了。”
他的声音很淡,涟漪般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耶奇大人却道:“不一样,殿下,这次阿德蒙家族的长子也会过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与您订婚。”
有关阿什亚痴傻的谣言早就在整个帝都传得沸沸扬扬,尤其上次耶奇大人带着侍从前去探望,韩宴脸上涂着厚重的药膏,回来之后就莫名传出了他毁容的消息。
一个愚笨丑陋的傻子,这是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