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宾客见状这才恍然大悟,现在事情已然“明了”,分明是桑德阁下对八殿下伽因贼心不死,刚才趁着对方进更衣室的时候悄悄跟进去,想图谋不轨,结果没想到八殿下拼死抵抗,被恼羞成怒的桑德阁下刺了一刀。
他们思及此处,不免暗生怜悯:瞧瞧,那门上都被砸出了两个深深的凹痕,八殿下当时无路可逃,一定无助极了。
桑德恼羞成怒地就要将伽因拽出来,巴掌高高扬起:“该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然而他的巴掌尚未来得及落下,就被韩宴从半空中截住。男子的动作举重若轻,指尖扣住他的脉门,手腕凌厉一翻,一招分筋错骨直接疼得桑德面色煞白地跪在了地上。
“噗通——!”
桑德的膝盖重重跪地,浑身冷汗直冒,他只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疼得快断掉了,连声喊道:“疼!疼!快松手!”
韩宴面不改色地睨着他,神情未有丝毫变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平静至极,看桑德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桑德.杜兰特阁下,你对我的雌君未免有些太过无礼,这件事你最好在明天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了。”
他语罢在桑德的后背穴位处用指尖飞速点了两下,这才将对方不轻不重地甩在地上,意味深长道:“小惩大诫。”
雄虫的身体结构与人类无异,那几个穴位足够对方疼上十天半个月了。
韩宴语罢走向伽因,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对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朝着楼下走去。雌虫腹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韩宴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在这里纠缠,只想赶紧去医院。
巴佩亲王在后面欲言又止:“阁下!”
韩宴闻言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麻烦您仔细查一查,更衣室的门到底是被谁锁上的,如果有了结果,请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他语罢刻意看了眼站在商贸会长身后的佛伦,这才淡淡收回视线,忽略对方慌张不安的神色,抱着伽因转身下楼离去。
刚才韩宴和巴佩亲王他们坐在书房谈生意,佛伦忽然带着几名雌虫同伴上来敲门,说不知道伽因去哪儿了,就连桑德阁下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举动诚然给伽因泼了一身污水,却也暴露了佛伦自己。韩宴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戏,这件事也许有桑德图谋不轨的原因,但佛伦也别想摘干净。
一只愚蠢且无脑的雌虫……
韩宴对于这种生物连讥讽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他并不鄙视阴险的手段,也并不鄙视没有脑子的虫,但这两样东西如果加在一起,那就令人厌烦了。
韩宴思及此处,淡淡看了眼怀里的伽因,心想这只雌虫也不见得有多么聪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
伽因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韩宴周身低沉的气息,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用柔软的发丝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闭目低声吐出了两个字:“雄主……”
他想,雄虫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韩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走出了宴会厅,外间暮色沉沉,飞行器就停靠在后花园,他用指纹识别打开舱门,直接抱着伽因坐了进去。
韩宴的口袋里永远都放着一块整洁干净的手帕,他抽出手帕捂住伽因腹部的伤口,同时点开晶屏飞快搜索附近距离最近的医院,却猝不及防被伽因攥住了手腕——
“雄主,”
伽因的手上沾着血迹,黏腻而又冰凉,他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韩宴,低声道:“不去医院好吗,我想和您一起回家……”
他称那个地方为“家”。
韩宴闻言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伽因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回家好吗?回家了再叫医生。”
伽因不想待在医院,那个地方太苍白了,也太死寂了。他右腿残疾的时候,有足足半年的时间都是躺在医院度过的,他已经开始厌烦那种冰冷了,想去追逐一些有温度的东西。
伽因语罢缓缓闭眼,重新回到了韩宴的怀里,他紧贴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就像小动物回到了温暖的窝,那种安心的感觉足够驱散伤口处的疼痛。
“……”
韩宴什么都没说,片刻后,指尖微动,一言不发地退出定位页面,开启自动飞行功能朝着家中驶去,同时用终端预约了一名医生上门,算是顺了伽因的意思。
飞行器在夜色中起飞,外间景物倒退变幻,高楼大厦也缓缓隐入了云层,只余一片寂寥的天空。
韩宴淡淡阖目,斯文俊雅的侧脸引入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镜片上光影变幻,就如同他此刻捉摸不透的心。
没过多久,飞行器就抵达了住宅。
阿德蒙大半夜睡不着觉,正坐在客厅追午夜节目,冷不丁听见外面传来飞行器降落的动静,还以为韩宴他们回来了,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开门,却见韩宴抱着伽因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