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宴想起了伽因刚才说的话。
您很讨厌瘸子,对吗?
是的,很讨厌……
韩宴垂眸看向怀里的雌虫,对方不知是不是累了,此刻显得很安静。韩宴抬手摸了摸伽因微红的眼角,短暂沉默一瞬,最后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我不讨厌你。”
伽因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韩宴,却见对方灰蓝色的眼眸此刻因为夕阳照耀变成了橘金色,而在那种温暖的光芒下,有什么锋利而又冰冷的东西悄然融化了一角,只是因为太过隐晦,并不能窥见。
韩宴摩挲着伽因的指尖,将那枚银戒轻轻摘了下来,连同自己的也摘了下来。他将那两枚残缺的戒指当着伽因的面缓缓合拢,最后变成了一个完美无瑕的戒指。
他的这个举动并没有任何意义,仿佛只是单纯想给雌虫看一看而已,片刻后就又重新分开,将那枚尚带余温的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伽因睫毛颤动了一瞬。
韩宴的小腿缝了针,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流逝,麻药的效力消失,他终于感到了几分酸麻疼痛,无意识调整了一下姿势。
伽因察觉到他的动作后,本能就想起身,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身形却就此怔住——
他刚才一直坐在韩宴的右腿上。
因为这个认知,空气有了片刻凝固,静得针尖落地可闻。
伽因心脏一紧,下意识看向韩宴,却见对方同样也在看着自己。
光影游移间,男人的眼眸重新变成了灰蓝色。他一言不发注视着伽因,修长的指尖慢慢转动着那枚银色的婚戒,目光安静而又沉默。
他从头到尾也不曾推开伽因。
“……”
病房内暗了下来,太阳终于落山。
隔着一条走廊,乔尼住在另外一间病房,只是房门紧闭,一直没有打开过。
光洁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地衣物,大多来自于雌虫身上,病床上鼓鼓囊囊鼓起一团,隐隐还能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
乔尼虽然手受伤了,但并不影响他做别的事,他将巴佩亲王压在身下,无视了对方尴尬涨红的脸色,餍足趴在对方颈间,轻轻蹭了蹭,不满嘟囔道:“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巴佩亲王似乎是想推开他,但看见乔尼手臂上缠着纱布,只能歇了念头,低声斥道:“胡闹,你现在受伤了,怎么还这么没规没矩。”
他原本只是打算来看看乔尼的伤势,没想到这只雄虫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定性,
偷偷释放信息素,稀里糊涂就滚到了床上。
乔尼想起刚才的酣战,眨了眨眼:“可你明明也想我了。”
巴佩亲王皱眉反驳:“那是因为你释放了信息素。”
乔尼伸手比划道:“我只释放了一点,没有超过安全线。”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没把持住。
巴佩亲王闻言一噎,但见乔尼一脸委屈,又有些不忍心开口责怪。他叹息着伸手摸了摸对方脸上剐蹭留下的伤痕,眉头无意识皱起:“怎么好好的就出了事故,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乔尼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一说起这个就瞬间来了精神,立刻添油加醋把之前的猜测又说了一遍,最后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是杜兰特家族那些臭虫,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巴佩亲王心想这可不一定,韩宴最近势头正猛,在商场上得罪的对手不在少数,不过杜兰特家族的嫌疑最大,这一点还是毋庸置疑的。
巴佩亲王揉了揉乔尼的头发,神情若有所思:“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别的不用管,知道吗?”
乔尼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不知为什么没吭声,片刻后才闷闷不乐地问了一句话:“那你会不会和我结为伴侣啊?”
乔尼显然不是第一次问这种话,巴佩亲王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着道:“傻不傻,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叔叔了,万一传出去外面会怎么想?”
闲言碎语,到底不好听。
乔尼哦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奇问道:“我大哥前几天说要给我娶雌君,那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巴佩亲王闻言身形一僵,陡然陷入了静默。
他一开始只是把乔尼当做疼爱的晚辈而已,但自从那个夜晚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好像怎么也扯不清了,断又断不了,分也分不开,令虫头疼。
乔尼还年轻,心思不定性,现在说要娶他,等以后听见了外面的闲言碎语,难保不会后悔,到时候他们两个又该如何自处?
巴佩亲王年纪大,思虑得难免多一些,他从床上坐起身,捡起衣服穿好,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心中有些异样的不舒服。
偏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