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罢从护卫手里接过一根细细的羽棍,就像逗鸟雀一样隔着栏杆伸进去,强行挑起了那只雌虫的脸:“首领,前段时间负责带队追击我们的军方将领就是他,为了安全起见,我给他戴上了电子镣铐,您如果想要享用的话,只需要用钥匙打开牢笼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雌多雄少,因为珍贵的雄虫太过骄傲放纵,雌虫难免受到数不清的压迫。克莱特联盟里的星盗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他们为了反抗肩上的枷锁,不惜触犯律法背叛帝国,但命运讽刺,有一天他们又把镣铐重新戴在了同类的手上。
阿绥闻言下意识看向笼中,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比月光还要温柔的浅蓝色眼眸,对方金色的发丝凌乱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然而因为身在牢笼中,神情冰冷而又愤恨,就像濒死泣血的金丝雀。
阿绥见状又是一怔。
卡洛斯却已经迈步上前,将一枚银色的钥匙递到了他眼前,言辞恳切的道:“首领,请您务必相信我的忠诚,外面那些针对我的流言蜚语都是不实的,我从来没有害过上一任大首领,更不会去害您。”
阿绥看着眼前的钥匙,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大首领当然不会怀疑您的忠诚,更不会拒绝您的礼物。”
卡洛斯下意识看去,却见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打开舱门走了进来,寒风顺着他背后的空隙争先恐后钻入星舰里面,关门的时候又被牢牢隔绝在外。
卡洛斯顿了顿,意味不明道:“原来是‘军师’。”
被他称作“军师”的虫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眸,同样也是黑色的,闻言淡淡出声:“您客气了,我只是首领的侍从,不算什么军师。”
而阿绥不知是不是得到什么暗示,终于从卡洛斯手里接过了那串银色的钥匙:“军师说的对,我不会怀疑你的忠诚。”
卡洛斯闻言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满意,他见这位新首领的目光一直落在铁笼里面,心想对方应该迫不及待要使用了,立刻识趣告退:“那我就先告退了,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
他语罢摆摆手,直接带着护卫离开了,于是偌大的星舰一时只剩下了三个人,确切来说,是两人一虫。
阿绥见状这才把手里的剑扔到一旁,他走到牢笼边摸索着找到锁眼,正准备用钥匙打开。而牢笼里的雌虫察觉到他的靠近,忽然发出了一阵警告的嘶吼声,铁笼也因为剧烈挣扎咣当作响。
“绥之!别靠近他!”
“军师”眼疾手快把阿绥拽了过来,低声提醒道:“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半虫化战斗状态,失去理智的时候会攻击你的。”
阿绥闻言这才发现那只雌虫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猩红,下意识问道:“岑风哥,那我们该怎么办?他是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关在笼子里。”
那只身穿黑衣的虫闻言一顿,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来。他和阿绥一样,也是黑发黑眸,很明显来自同一个地方:“等过几天吧,过几天他就会恢复理智的,但你不能放他出来,外面那群星盗会杀了他的。”
他知道少年心思简单,甚至都没有开口纠正“人”这个字眼。
阿绥一想也是,只好打消了念头。他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那个黑漆漆的铁笼子,却见那只雌虫身上光溜溜的,犹豫一瞬,转头对岑风询问道:“岑风哥,我可以给他穿一件衣服吗?他身上没穿衣服。”
除非必要,岑风不想干扰他做的任何决定:“你是首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绥闻言起身环顾四周一圈,最后从储物柜里翻找出了一张毛毯。他似乎是怕那只雌虫再发狂,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挪到了铁笼边缘,然后从缝隙里把毛毯塞了进去。
那只雌虫没有再发怒冲上来,却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安全,而是因为他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他虚弱而又苍白地躺在笼子一角,肩头的伤口裂开,又开始往外溢血。
阿绥莫名想起了以前住在山上的时候,他曾经在树下捡到过一只受伤的金丝鸟,不过没治好,活不过三天就死了。他就像一只忙碌的仓鼠,四处埋头翻找着可以治疗伤势的药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工具齐全的药箱。
岑风原本在用仪器探测四周地形,见状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做什么?”
阿绥指了指笼子:“他流血了。”
岑风没再说什么,淡淡移开了视线:“用红色瓶子的止血药粉。”
阿绥应了一声,然后找出红瓶药粉,直接倒在了自己掌心里。他绕到铁笼后方,小心翼翼朝着雌虫肩头的血洞伸去,却没想到对方忽然伸出利爪想要挠他,条件反射攥住了雌虫的手腕。
这只雌虫的手上也有鞭痕,估计是被卡洛斯严刑拷打造成的,阿绥指尖触碰到一片黏腻的鲜血,不由得微微一顿,然后松了几分力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