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阿绥尚未来得及平复的呼吸声。他睫毛颤了颤,翻身将白兰德重新安置在床上,然后偏头移开视线,红着脸悄悄帮对方穿上了裤子。
真奇怪……
阿绥觉得白兰德刚才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难道这就是医生说的发.情期?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只知道有些动物会每年按时交.配发.情,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也会有发.情期。白兰德看起来理智冷静,和那些没有开启灵智的动物并不一样。
阿绥没敢继续在被子里睡,帮白兰德盖好被子后就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比起从前好像多了些什么,就像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一夕之间被涂抹上了情/欲的色彩,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翌日清晨,当白兰德从睡梦中缓缓苏醒的时候,就见阿绥正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发呆,这只雄虫的下唇不知为什么有一道牙印,红肿现在还没来得及消退。
白兰德见状脸色微变了一瞬,他无意识低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却发现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雄虫信息素味道,散也散不去,心中顿时一咯噔。
他昨天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并不算意识全无。白兰德还以为是自己烧糊涂在做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哗——”
白兰德忽然从床上坐起身,把正在发呆的阿绥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看向对方,不免带了几分无措:“你怎么了?”
“……”
白兰德没说话,他怔愣看着阿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见对方疑惑盯着自己,下意识偏头移开了视线:“没……”
白兰德顿了顿才道:“没什么。”
他看似平静,实则慌得不能自抑。白兰德发现自己上半身未着寸缕,悄悄用被子遮住了身躯,金色的发丝悄然滑落,遮住了大半张侧脸:“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阿绥闻言起身,从后面的座椅上拿起一件被鲜血浸透的衣服递给他,却见自己之前送给白兰德的长绳剑穗被系在了扣子上面,动作不由得一顿。
白兰德见状低声解释道:“昨天被他们抓起来后,我怕掉了,就系在扣子上了……”
阿绥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把衣服递给白兰德道:“这件衣服已经脏了,要不我给你找一件新的吧。”
白兰德其实没打算继续要这件被鞭子抽烂的衣服,他低头把扣子上面缠着的剑穗解下来,这才道:“那就换一件吧。”
他因为昨天的事有些尴尬,一直没有看阿绥,后者却反倒细致妥帖,帮他找了一套干净的保暖衣物过来:“你的伤口现在不能碰水,等结痂了再洗澡吧。”
他知道这只雌虫爱干净,肯定想洗澡。
白兰德接过衣物,闻言终于看了阿绥一眼,低声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阿绥没吭声,他低头盯着地面,过了片刻才道:“生气,你下次别骗我了,那些星盗很厉害,我没办法次次都赶去救你的。”
幸亏他今天醒得早,如果再晚一点,说不定卡洛斯已经把白兰德枪毙了。
白兰德想说自己没有骗他,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而已,但闻言也没反驳,他轻轻点头,声音温润,隐隐恢复了几分清贵公子的模样:“好,我下次不骗你了。”
阿绥闻言这才高兴起来:“我等会儿就去问问岑风哥什么时候能放你走,你放心吧,我不会一直让你关在这里的。”
岑风哥?
这个称呼对于白兰德来说并不陌生,因为阿绥经常岑风哥长岑风哥短的把对方挂在嘴边,听起来十分亲昵。
白兰德垂下眼眸,若有所思。他轻轻咬住了那根黑金色的剑穗,然后抬手将自己散落在肩头的金发梳拢起来,修长的指尖翻飞,取下绳子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岑风哥是谁?”
阿绥解释道:“他以前住我家隔壁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原来是青梅竹马。
白兰德闻言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星舰舱门缓缓开启的声音,从外间走进了一名黑发黑眸的年轻虫,因为眸色和发色的缘故,乍看之下与阿绥很是相似。
白兰德从来没在星盗队伍里见过对方,他皱了皱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然而阿绥却兴奋出声,直接从地上站起了身:“岑风哥!你怎么过来了!”
他语罢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就像一只雀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