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他们说了,军队没那么快折返回帝都,这几天他们想办法偷到监牢钥匙,一有机会就放您离开。”
阿绥原本还在生气他们骗了自己,闻言又气不起来了。他攥住冰凉的铁栏杆,用头咣咣撞了一下牢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一群星盗关在一起:“我和岑风哥根本就不想当星盗,我们是迫不得已的。”
胖厨子“嘘”了一声:“大首领,黑牙和卡洛斯也在监牢里关着呢,只有我们帮你澄清是不够的,那几百名星盗为了活命都会反咬你一口,回头到了军事法庭上还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依我看,还是中途逃跑最省事。”
阿绥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他:“那我不就成逃犯了吗?”
胖厨子却道:“逃犯也比囚犯强,您就安安心心等几天吧。”
他不敢和阿绥多说话,免得被其余的星盗发现,语罢紧张看了眼四周,就又开始分发早餐,在一片叫骂声中推着餐车前进。
阿绥不免有些头疼,只能重新躺回了床上,许岑风则翻身从床上坐起,打开饭盒开始吃早餐,顺便递给阿绥一根烤肠:“吃一点东西?”
阿绥摇头:“我吃不下。”
许岑风只好收回手,不紧不慢开始吃自己的饭,就在他想事情的时候,耳畔却陡然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岑风哥,过两天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逃吧。”
许岑风喝了口粥,敏锐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那你呢?”
阿绥摇头:“我不逃了,我想去城里找找三爷爷。”
许岑风问:“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事实上如果不是不放心阿绥一个人坐牢,昨天他就该离开了。
阿绥闻言静默一瞬,然后翻身看向了许岑风,他的语气依旧单纯,就像天边漂浮的白云一样柔软,此刻却多了一丝沉淀下来的平稳:“岑风哥,我们都有要等的人了,你想去找北部的朋友,我想等白兰德醒过来,然后和他一起去找三爷爷。”
阿绥说:“我不能拖着你了,以后一有机会我就去北部找你。”
白兰德应该会救他的吧?
就算救不了,阿绥也不怕。萨利兰法没有死刑,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回头真的被抓进去,也关不了几天。
阿绥一直在胡思乱想,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但总算没以前那么茫然无措了。他想起胖厨子说白兰德在隔壁星舰养伤,伸手在床边悄悄比了一段距离:
原来他们挨得一直很近……
白兰德伤势太重,昏迷了三天才从沉睡中缓缓苏醒。他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梦境中只有阿绥被自己的虫形吓得慌张逃离的情景,但对方最后似乎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
记忆太过混乱,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负责看护的军医只见病床上躺着的雌虫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了一瞬,然而还没来得及上前查看情况,下一秒白兰德就睁开双眼,倏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阿绥——!”
军医见状吓了一跳:“白兰德少将?!”
白兰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浅蓝色的瞳仁原本呈现细小的针尖状,带着野兽独有的冰冷凶残,直到听见军医的呼喊声才终于慢半拍回神。他的瞳仁缓缓扩大正常,环视四周一圈,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纱布,怔愣出声问道:“……这是哪里?”
声音沙哑破碎,像被烈火炙烤过一样。
军医检查了一下白兰德后颈的虫纹,又伸手试探了一下温度,这才低声解释道:“白兰德少将,这是军队暂时驻扎的营地,搜寻小队几天前在野外把您救了回来,阿克斯少将命令我们好好照顾您。”
野外?
搜寻小队?
白兰德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大脑却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一把攥住军医的手腕冷声问道:“只救了我一个吗?他们有没有在野外发现一只黑发黑眸的雄虫?”
军医一愣:“黑发黑眸的雄虫?是星盗吗?阿克斯少将前几天捉了一批星盗回来,里面刚好有两只黑发黑眸的雄虫……”
他话未说完,就见白兰德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踉跄起身,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少将,您要去哪儿?!”
白兰德生怕阿绥出事,捂着肩头的伤口皱眉问道:“关押那两只雄虫的地方在哪儿?带我过去。”
这只舰队虽然归属阿克斯调派,但白兰德与他平级,拥有一定的指挥权。军医不敢违逆,只能带着白兰德换了身干净衣服,领他一起去了关押星盗的那艘星舰。
阿绥和许岑风是雄虫,待遇难免特殊一些,别的星盗都是十几只虫挤在一个狭小的监牢里,只有他们两个住单间。
阿绥以前闲不住,最近两天却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