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萧玥渊忽的低低笑出声来,眉目俊朗的男子好似心情很好的翘起了好看的薄唇。
“确实是家里的规矩,但我早就不是萧家的公子了。”
萧玥渊惯用的近战武器是三棱军刺,暗器是飞镖,飞镖凸起的五芒尖刺上,刻着深深的血槽,一旦刺入身体,就会带出大量的血来,可谓是凶残至极。
现在,男人正用一个优雅的姿势把玩着手里的五芒镖,修长的手指丝毫不担心会
被伤到,白皙的皮肤更是反衬着金属的冷辉。
“家里的原话是,如果被人看到了没有易容过的脸,要么杀了对方,要么嫁给对方。”萧玥渊笑得温和又肆意,隐藏在温润公子的表面之下,是那颗偏执又孤绝的心,“令主不希望我随意杀人,所以我不杀他,但我不会嫁给他,也不可能娶了他,所以我决定,废了这条规矩。”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的梅十七简直看呆了,更让他呆住的是,自己的两个同僚竟然一脸赞同的附和着。
“主上说得对。”
“主上说的没错,迂腐的规矩早该废止了,况且我们都给打成叛徒了,自然不用遵守他们定的规矩。”
然后梅十九硬着头皮一把拽过少年,说道:“主上,十七还有用。”
“太子明日启程,还会在白岳城内停留一夜,我们还有机会。”
萧玥渊一连被截胡两次,心里都没了底,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他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梅十九叹了口气,看来十七是救不下来了,他拍了拍衣袍沾上的灰尘,正思考着该给十七找哪块墓地时,男人冰冷的嗓音传了过来。
“十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太子引到永安街上。”
话落,萧玥渊站起身,足尖踏上栏杆,身影沿着屋檐的瓦片遁入夜色,几个起落间,便再看不到痕迹。
等到萧玥渊的人影彻底消失,梅十九当即转过身,伸出手指点了点少年的脑袋,“你是不是傻啊。”
梅十七嘟了嘟嘴,小声哼哼着:“咱主上的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
梅十九扶额道:“不是他阴晴不定,是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哪有.....。”少年委屈的鼓起腮帮子。
梅十九觉得少年应该还有的救,于是耐心的提示道:“主上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可有易容?”
梅十七几乎不用想就摇了摇头,“没有啊,这一年里就没见他带过几次面具。”
“这不就对了。”梅十九一摊手,等待少年自己去发现问题。
“是啊!”梅十七忽然反应过来,然后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的说着,“我也看到他的脸了!!那主上岂不是要杀了我?不行不行,看来我的秘密藏不住了。”
梅十九不由抽了抽嘴角,又听少年异常郑重的说了最后一番话,一挑眉梢,问道:“什么秘密?”
梅十七认
真的说道:“其实我是个瞎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梅十九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天边挂着的月牙,缓缓说道:“......告辞。”
少年一脸茫然的看着梅十九也走了,只好转头去和十六那个闷葫芦聊天。
梅十六指了指屋里燃了一大半的香,言简意赅道:“已经快子时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不去寻太子,他就该就寝了。
梅十七:“.......”
少年戴上兜帽,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换上夜行衣,顶着深夜的寒风,马不停蹄的往驿站的方向赶去。
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清清冷冷的,燕昭带着萧玥清回到驿站时,连巡逻的羽林卫都少了一大半。
“我自己来就好。”
萧玥清乖乖巧巧的捧着被褥,然后寻了一间空的房间,简单收拾之后,便脱了鞋袜,温顺的坐在床榻上。
燕昭望着尚且青涩的少年,不由感慨万分,梦境中的萧七郎在回京后,一直是他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因为权力的争斗,利益的交锋,官场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羞赧的笑容在不久之后,就会被彻底同化成虚与委蛇的三分假笑。
阴狠、算计和与虎谋皮,这些情绪、这些表情不该出现在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
这些压力也不是他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