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在说什么?哪里的孤女?还有,我的右手……废掉了?”
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还是他们话语中讨论的张尚,两仆人顿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早知今日会碰到张尚,他们必定会把嘴巴闭紧,哪里敢来说这些闲话。
“我……我全都是胡说八道,公子别放在心上!”
“是是!我们在胡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扇着自己巴掌,手下的力气一点没放松,用的全力,没打几下,脸颊就变得红肿。张尚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仆人说他的右手废掉了,明明大夫说了,他只是轻伤,养养就能好了。
但想起张夫人惆怅的神情,和大夫小心翼翼地劝告,以及完全没有知觉的右手。张尚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今日你们就是把自己打死,也得先把话说清楚!”
两仆人对视一眼,明白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是,公子。”
两人便一五一十地将事实全说了出来。张尚得知自己右手果真废了,心中一片惊惧。又听闻张大人亲自去接宝扇,但被牧南星拦下了。他脑海中闪过当时的场景,一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
“赈灾使就是伤我的人。”
两仆人见他话语笃定,趴在地上,不肯回答。
张尚心中恨极,牧南星既折辱他父亲的颜面,又将宝扇抢去,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定然是要好好清算的。
桌上摆着一缕银丝,一碟子鲜花,每一朵只有指甲盖大小,旁边还放着几种小巧的工具。
宝扇先用清水净手,将银丝拧成圆环状。这银丝是她从首饰店里买来的,原本是首饰店自己用来做簪子配饰的,让她花上一锭银子买来了。银丝中混合了其他的东西,因此捏起来极软,宝扇将一朵鲜花绑在银丝上,再将棱角处打磨平整,一副鲜花耳饰就制成了。
鲜花耳饰自然是比不上珍珠宝石制成的耳饰,胜在模样奇,且自带一股花香气。宝扇幼时,耳朵白生生地,异常娇嫩,戴上宝石做的耳饰就会把耳朵坠的通红。最后只能想出自己用银丝鲜花,做一点简单的耳饰佩戴。
宝扇站在牧南星身侧时,双耳之上,就戴着一副桃花耳饰,水珠尚挂在桃花的花瓣上,却怎么流淌都不落地。宝扇一转身,那桃花便被风一吹,颤悠悠地晃动着。
桃花开的好时节,因得宝扇的关系,驿站处处是桃花的香气。
花自然鲜活动人,但宝扇一双美眸,全数落在牧南星身上,他走她行,他停她留。待牧南星突然转身,宝扇便低下头去,再抬起时,便是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样。
正所谓,人比花娇,不外如是。
今日牧南星见宝扇第一眼,便看到了她耳上的桃花耳饰。一串串地如同紫藤萝一样垂下,粉嘟嘟的,很是讨人喜欢。牧南星本以为是她新买的耳饰,远远看着,大概是粉色宝石做成的。不过还有花瓣微颤,或许是加了金银箔片。只是等宝扇候在牧南星身旁,闻到那股自然的花草芬芳,牧南星才知并不是什么宝石,而是枝头挂着的鲜花。
这料子随处可见,牧南星眼神微凝。
“传闻有一种玉,名曰“活玉”,可随时间早晚,变换颜色。晨时为朝露,通体莹润白皙。正午为烈阳,鲜红如血。夜至为萤火,宛如星火璀璨。”
此玉很是稀奇,珠宝商把其捧为圣品,一旦得到一块,大多会送进皇宫,以此表示忠心。
宝扇做谦卑状。
“此玉必然是珍品中的珍品,可惜我身份卑微,恐怕不能得见了。”
桃花瓣上的水滴,此时如同露珠形状,悠悠划过柔软的花瓣内侧。那芳香的花瓣,轻触着软软的耳尖。
“不会。你会见到的。”
牧南星手中就有一块“活玉”,待他们回了京城,自然会见到的。
花瓣中的水珠终于掠过整片花瓣,滑到耳尖,再落到地上。宝扇的耳尖被突然的凉意触碰,心头一颤。
她软绵又轻柔的声音响起。
“若真有一块“活玉”,做成头面最合适不过了。”
做成头面,这样好的料子,必定会花费工匠最精巧的心思。做出最精致的花样,再配上“活玉”本身的颜色。缤纷的颜色随着时间的变换而交替转换着,到时候必定会引人注目。
牧南星敛眉,对宝扇的回复有些不赞同,他心中,这样的料子做成耳饰最好。平日里他对女子的首饰了解不多,知道到发间额上,处处可佩戴首饰。只是头面用上“活玉”,未免太过哗众取宠,到时候只会人不胜首饰,成了陪衬。还是做成耳饰,小巧精致的一个。
“我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