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是他咬上的。
他并非没察觉到口中的异样,那样软的指,比面粉还要白上几分,但和揉成的点心相比,还是容易区分开的。只是他没有松口,心底好似有一股声音,叫嚣着“咬下去”。宇文玄向来不是苛责忍耐的人,他既有这种念头,便遵循本意咬了下去。宇文玄从来没用过这般轻巧的力气,仿佛含着团棉花,还要顾忌着棉花的心思,重不得,狠不得。他把控着力度,在那白玉般的物件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可宝扇却轻呼出声,水眸盈盈地喊着痛。宇文玄一时不察,轻易地松了口。
“你放的不只是点心。”宇文玄冷冰冰的话语落下。
还有那根让人心烦意乱,思绪奇怪的手指。
宝扇偷偷地揉了揉手指,乖顺地认错:“是奴婢的错。”
宇文玄沉声:“嗯。”
……
宝扇见宇文玄已无事问她,便试探地问着,可否先行离去。宇文玄应了,只两眼盯着宝扇的发旋,突然开口:“梨花开了。”
宝扇鸦羽轻垂,瞧不出脸上的神色:“是。院子里的梨花都开了,景色很美。”
宇文玄伸出手,大掌抚上宝扇头顶。察觉到手下轻颤的身子,宇文玄眉眼愈发冷硬,他取下宝扇发丝间的梨花花瓣:“我喜欢梨花。”
“比喜欢核桃杏仁酥还喜欢。”
所以,下次记喜好时,要牢牢记住。
待宝扇走后,宇文玄喊来了管家。
这是头次宇文玄召他来见,管家心头惴惴,唯恐王府中又出了什么差错,劳烦宇文玄亲自询问。
但宇文玄只道,宝扇既要照顾长溟剑,居所便要方便些。
管家心绪微动,试探着开口道:“别院还有一处院子,景色雅致,且离长溟剑极近。只是院子小巧,怕是只能让宝扇独自居住了。”
见宇文玄面容稍缓,管家心头微定。
“那便让宝扇立即换了居所,即日起便搬到那院子去住。”
桌上还有几块核桃杏仁酥,宇文玄伸出手,指尖轻触,知晓这点心已经凉了。他拿起一枚,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味道虽比温热时差了许多,但尚且能果腹。
梨花花瓣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落进屋内,宇文玄凝神看着。
梨花洁白无瑕,被泥土弄成脏污的之前,也应是干净的,不该什么脏的乱的都往上面沾染。
邓姑娘虽没近宇文玄的身,好歹进度比上之前有了进步,送去的点心被收下了,人也进去了屋子,因此对于花晴的功劳也是重重奖赏。花晴克制住眉眼中的雀跃,领了赏赐回院子,心中筹谋着,日后该如何哄骗宝扇,让她吐露出更多关于宇文玄的事来。
只她一回院子,便发觉对面的床榻换了棉被,各式装扮打点没了,清水干花也不见了踪影。花晴心中惊讶,走近床榻,闻到似有若无的芬芳气息。
这着实奇怪,宝扇向来是每日换水放置干花,从不停断,这会儿怎么……
花晴稍稍一想,只认为是宝扇懈怠,想必是察觉勤换清水,身上沾染香气又如何,也近不得宇文玄的身,便轻易放弃了。宝扇这种奇巧心思,也比不上邓姑娘送份点心,惹来的关注多,如此这般,及早放弃,也算是识时务。
只是待夜深了,花晴听到动静,起身埋怨了几句,却发觉对面床榻上坐着一个不相识的婢子。
花晴惊讶至极:“你是哪个?怎么坐在宝扇的床榻上?”
那婢子奇怪地瞥了花晴一眼,将棉被一盖,沉闷的声音传来。
“宝扇?宝扇她早已经搬出院子,去了他处了。”
锦绣是帮忙将屋里收拾干净的,但其实管家早已经将这处院子打理的整洁,又派了护卫小厮帮忙。锦绣能做的,便是帮宝扇搬搬箱笼,换换清水干花。
“花晴定要气坏了,不过那样才好,她那般坏心,生气气倒也是应该的。”
锦绣笑盈盈地说着,又挤到宝扇身边,脸上怨念颇深。
“我去寻了管家,他只说让你一人待在院子。我只想偶尔留宿,他都不肯。”
管家面容严厉,让锦绣务必不能留在院子里。
宝扇见她实在委屈,便提议道:“今日不算,明日才是第一日,你便留下来罢。”
锦绣眼睛发亮:“真的可以吗?”
宝扇柔声提醒:“可以,不过只有今日,若是日后,要让王爷知道了……”
锦绣缩了缩脑袋,日后她定然是不敢的。得到宝扇允诺,锦绣急匆匆地将木柜中多余的棉被取出,铺在宝扇身侧。
看着宽阔的床榻,锦绣悠悠叹气:这床怎么做的这般大,莫说两个人,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