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种粗活,还是你来干吧。”
锦绣神情未变,将衣衫重新整理,抱着木盆走开。待到了水井旁,看周围无人,锦绣才翻开衣衫,从最底部取出一枚红檀木手串。她将手串收入怀中,去厨房寻了砸核桃用的小银锤,重重一凿,手串便裂开了纹路。锦绣又举起银锤砸下,圆润的红檀木串珠便四分五裂,中心出露出细沙般的粉末。
这粉末香气更为浓郁,锦绣不敢细闻,用帕子裹好,草草收了起来。剩下的几枚串珠,锦绣用原本相连的金线串好,两枚串珠之间留出细小的缝隙,待重新戴上手腕,竟看不出少了一枚。
锦绣将晾晒好的衣衫拿回屋中时,正遇到邓姑娘和花晴在寻找红檀木手串,她将衣衫放置在柜中,顺势将手串也搁置在木柜的最底层。
……
锦绣满脸焦急地来寻宝扇,眉眼中尽是慌乱:“厨房新做了甜汤,邓姑娘非要我给王爷送去,可我——”
锦绣指了指自己胡萝卜一般大小的手指。
宝扇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只觉得异常冰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替邓姑娘浣洗衣衫,花晴说我洗的不干净,又盯着我重新洗了几遍,手指上本就有裂痕,又浸泡在井水里几个时辰,才弄的这般难看模样。若是王爷见我手指这般丑陋,怕是什么食欲都无了,呜呜,宝扇,我可怎么办……”
宝扇轻轻拍着锦绣的肩膀,取来药膏,为她涂抹手指,直至手指生出暖意才停下。
“无碍,我去替你送。”
锦绣扑进宝扇怀中:“还是宝扇你待我最好!”
闻到宝扇身上的盈盈暖香,锦绣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宝扇将锦绣安抚好,细细叮嘱她记得擦好药膏,日后才不会留下疤痕。锦绣一一应过后,宝扇才去了厨房,按照锦绣所说,取走甜汤。
托盘上的甜汤是刚做好的,热气被瓷碗尽数遮掩,闻不到其中的气味。
宝扇美眸轻垂,锦绣素来知晓她脾性怯懦,畏惧宇文玄,遇到此事即使另寻他人,也不会来找自己顶替。想起方才锦绣眼神里的闪躲,宝扇心中微定:此事必然和宇文玄有关,只是锦绣不愿多言,她也只当做不知便是了。
宝扇停下脚步,低垂着眉眼,轻声道:“邓姑娘吩咐,奴婢来送甜汤。”
侍卫打开屋门:“进去吧。”
宝扇将甜汤放在桌上,掀开瓷盖,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宝扇身子止不住的发软。宇文玄闻声走了过来,这甜汤的气味他并不陌生,往日里,管家将甜汤端进来时,便说道“邓姑娘心思巧妙,手腕里藏着暗香,香气还沾染在药汤和点心上了”。
宇文玄五感敏锐,心中记住了那不属于药汤的香气,如今这香气沾染到甜汤上,甜腻中带着软绵绵的浓香。
宝扇双腿绵软,勉强将羹勺放入瓷碗,端到宇文玄面前。宇文玄冷凝的话语落在她头顶:“我不喜这些甜腻的食物。”
宝扇斟酌着宇文玄的意思,他不喜,便不会喝,宇文玄又不会浪费食物,这甜汤必然是不能丢掉的。她怯生生开口:“那奴婢便将甜汤带下去,谢王爷赏赐。”
“在此处用。”
宝扇眉心微跳,垂首应是,将甜汤捧在手心,热气透过碗底渗入肌肤。这甜汤中不知加了什么食材,只让人头脑发昏,两眼迷茫。
浓郁的香气向四周弥漫,宇文玄拧眉看着宝扇饮尽了一整碗甜汤,她这般乖顺,说让她用,便不顾甜汤的古怪,老老实实地用完。
方才用甜汤时,宝扇还顾忌着规矩,挺直地站在那儿,如今甜汤服下,双腿却贴在了圆凳上,手掌无比乖觉地放在膝盖上,两眼迷蒙,小巧的鼻尖沁出几滴薄汗,胭脂红唇紧紧抿着,像极了学堂里费力念书却听不懂夫子高谈阔论的小儿郎。
宇文玄走近了几步,劲腰刚好挡住宝扇的视线。
“宝扇?”
他声音极冰极冷,落入宝扇耳中,却好似一副良药,为她驱赶身上的难耐燥意。
她的视线渐渐凝聚在宇文玄的青玉腰带上,那是一块水头极足的玉,被打磨的光滑细腻。宝扇身子前倾,不出所料地将脸贴到了青玉上,果真如同她猜想的那般,丝丝凉意,令人爱不释手。
那青玉虽大,却只能让宝扇半边脸颊触碰,待一面脸颊的燥意被冷却,她便将另外一面贴上,红唇发出轻轻的喟叹声。
宝扇神色朦胧,丝毫没注意,她红唇吐露的气息,尽数往一处去了。宇文玄神色冷若霜雪,若是在平常,宝扇早已经两股战战,跪在地上求饶,可此时她神志不清,在宇文玄往后退却之时,还伸手捉住了那青玉腰带,脸颊轻蹭,惹得腰带的主人身子更僵硬了几分。
香气渐渐萦绕在宇文玄身边,一抹白嫩而小巧的肩头,啃咬留下的斑驳红痕,女子如泣如诉的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