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云凝峰,谢文英首先去了旁边小镇,解决急切的匪患问题。他思绪想法向来直接,行事干脆,从不费心思虑什么锦囊妙计,筹划计谋让匪患招降。谢文英按照镇民们所言,提着手中长剑,到了匪患聚集之地。他只有一人,一剑,面对凶神恶煞,镇民们口中“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匪众,心中却丝毫起伏都无,只想着速战速决。长剑闪烁起亮眼的白光,谢文英再停手时,剑刃上已经沾染了淋漓的鲜血,血珠汇聚在剑尖,而后便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
他长眉微紧,面容上无丝毫波动,但落在匪众眼中,却仿佛夺命的修罗。若是云凝峰的众多弟子在此,见到此等场面,定然分辨不出,眼前这个视同生死于无物的剑客,便是他们云凝峰上的大师兄——那个痴迷武学,对待众弟子却不算严苛的大师兄。
时辰渐渐过去,日头已经从橘黄色,变化成了暗红色。直到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谢文英才堪堪收起剑,起身向外走去。夕阳西沉,微圆带着淡淡橘色光芒的日头,已经快要全部落下山峰,暗红色的日光披散在谢文英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瘦,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柄剑。
一柄淡漠,无甚情绪的长剑。
谢文英将等候在门外,从始至终未曾露出半点身影的镇民们喊来,告诉他们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匪众,他们可以绑起来送官。若是换作云凝峰上任何一个弟子,即使心存正义,但面对镇民们将自己推将出去,他们却躲在背后,连半点援手都不肯伸出的举动,定然会心生郁气,更有甚至,会生出怨恨,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他这般帮助镇民,镇民们却如此冷淡,是否不该。匪患虽多,镇民们心生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但这般行事未免太过无情,如此作壁上观,是否将他们这些云凝峰弟子,视同除去匪患的工具而已。
但谢文英不会,镇民们不去帮他,他不觉得这般有如何不对。无用之人,只会碍事罢了,何谈能帮他。谢文英觉得现在这般便刚刚好,他去除匪患,镇民们得到清静。只是当镇民们打开院门,看到眼前的惨烈景象时,顿时心中猛跳,走到谢文英面前,不安地询问他,是否要留下来,稍作修整。
谢文英瞧出镇民们眼底的畏惧,他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朗声开口:“不用。”
谢文英离开了小镇,去了另外一个小镇,这里车水马龙,热闹异常。谢文英在摆着琳琅满目的钗簪摊子前,驻足许久,为曲玲珑挑选好了一只玉簪,小贩将玉簪仔细地收好,放在匣子里。谢文英拿起一枚白桃羊脂玉钗,目光微凝。
这只玉钗,状似刚刚成熟的鲜嫩桃子,外皮是粉嫩带红,内里是可口多汁。白桃下方,还用银色珠链,串了两枚小铃铛,摇起来叮当作响。谢文英握着这枚白桃羊脂玉钗,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云凝峰上的宝扇。她肤色如雪,与这白桃是不相像的。但若是两颊生出的粉意,那便是与这小巧可爱的白桃,再为相像不过了。
谢文英想起那截沾染了凉意的桃木枝,与如云的鬓发相比,是太为粗糙简陋了。谢文英买下了那枚白桃羊脂玉钗,同样地让小贩用匣子收好。
除了匪患,谢文英并没有立即回云凝峰,他还要等选出历练的师兄弟。谢文英到了约定的地点,微风阵阵袭来,他向远方望去,只见三两人影,结伴向这里走来。
那几人也同样注意到了谢文英的身影,脚下步伐明显地加快了许多,还未走到谢文英身前,便大声唤道:“大师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