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淳如看不清楚脑海中交叠人影的清晰面容,但心底涌出被人抢走命中注定之物的感觉,这种滋味令她分外憎恶宝扇。
姚淳如是大家闺秀,很少会将内在的情绪,表露在面皮上。即使厌恶至极,那样的情绪,也只是在姚淳如的眼底一闪而过。在场几人,都未注意到姚淳如神色的变化。六皇子脾性随意,素来不会推敲人的心思。宝扇无知无觉,与姚淳如交谈中,被轻巧地刺了几句,却毫无所觉。唯有容昭太子,目光冷峻,心中暗暗思量:姚淳如与宝扇无甚交际,怎么会在第一面,就生出如此大的恶意。
几人围着圆桌落座。皇后看重姚淳如,字里行间都在提醒,要容昭太子好生与姚淳如往来,如此才会夫妻和美。六皇子与宝扇,仿佛成了圆桌上的异类。宝扇谨守规矩,模样温顺,连用膳食时,都是轻嚼细品。但六皇子与之截然相反,他像是四五岁的孩童,一刻都不能安稳。六皇子极想与宝扇亲近,微微俯身朝着宝扇靠近。容昭太子回着皇后的问话,还能分出心神,看见宝扇黛眉蹙起,似乎在抗拒六皇子的亲近。
只是六皇子俯身,压低声音,状似威胁道:“你是我的正妃,却不让我亲近,这是哪里来的道理?若是你不情愿,便是推我去找其他人了。”
宝扇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声音细细地否认道:“我没有,你冤枉我……”
容昭太子心中漠然,嗤笑宝扇蠢笨好哄骗,六皇子分明是以退为进,却偏偏将宝扇骗的团团转。但是这等老套的法子,却极其有用。待六皇子再靠近时,宝扇虽然两颊绯红,但却不再抬手抗拒。
圆桌上是琳琅满目的珍馐,容昭太子却分毫未动,他举起琉璃杯盏,将醇香的酒酿,一饮而尽。
……
自此之后,容昭太子便常常能在皇宫中,见到宝扇的身影。据说是六皇子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才得了皇帝允诺,准许未过门的六皇子妃随时能入宫,还赏赐了她一枚可进皇宫的玉牌,出入宫中,不受限制。从大太监口中,容昭太子这才知道,初次入宫那日,宝扇是被引路的宫女轻视。宫女得知太子妃入宫,忙去殿前伺候,想要讨个赏赐,便胆大妄为地将宝扇丢在原地。六皇子为宝扇求来了玉牌,从御赐玉牌可见皇帝的重视,日后宫中的太监宫女,哪个胆敢再轻视宝扇。
容昭太子神色淡淡地听完这一切,此事与他无关。六皇子愿意胡闹,宝扇心甘情愿做六皇子妃,这种种都与他无甚干系。容昭太子深知,他有自己的谋划,而筹谋之外的,并不值得他费心。
亭阁中。
宝扇一袭月白衣裙,两只纤细的玉臂,依偎在雕花栏杆上,她小巧的下颌,垫在两臂中间,鬓发间星星点点状的珠花,越发衬得其可怜可爱。六皇子站在她的身侧,语气轻柔,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小心翼翼。
“小莲花,你便依了我罢……”
宝扇不肯转身瞧他,软着声音,试图拒绝着:“不行的,依照娘亲所言,成亲之前,不能让你瞧看……”
六皇子仍旧不肯放弃,他俯身贴在宝扇身边,吐息炙热,带着丝丝急切:“那莲花模样的胎记,只是生在你的脖颈处,又不是——”
他视线向下,落在那纤细腰肢上方的柔软处。宝扇立即羞红了脸颊,眉眼中添了几分娇嗔的恼意。
可是凭借宝扇软绵绵的性子,哪里能抵抗的了六皇子的软磨硬泡。很快,宝扇便怯怯地颔首同意了。
素手抚上绣着碧色荷叶的衣襟,葱白的手指,轻轻扯动,眼见着那一抹白皙,便要从中倾泻而出。容昭太子敛眉,声音发沉:“真语。”
六皇子立即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悻悻地收回眼神。
宝扇绵软的柔荑一抖,衣襟便被扯散开。容昭太子清晰地看到,圆月的半边白皙细腻上,有一朵五瓣莲花的红色胎记。
莲花原本是纯洁,不染污垢的代名词。而此时,却与炙热,躁动交织在一起。
半边圆月似在慌张,随着吐息起起伏伏。上面的五瓣莲花,也随之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