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般冷冰冰的姿态,着实让人心中难以接受。
清浅的泪珠,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滚落,宝扇眼圈周围泛着红意,仿佛是一只受到欺凌的兔子,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祈求着主人的怜爱。
容昭太子拧眉看着,掌心微动,只是还未等他伸出手,等候在不远处的六皇子,便脚步匆匆地赶到宝扇面前,又是轻声细哄,又是“心肝肉”地唤着,两只手并不空闲,接过帕子为宝扇擦拭眼泪。
两人彼此靠近,倒是显得站立在一旁的容昭太子,像是个恶人。
容昭太子抬脚离开,身后是绵软的泣声涟涟,与耐心的轻哄声。
……
夜至三更,更深露重。
微风吹过,依靠在门槛上的大太监打了个寒噤。浓重的困意,让大太监睡意惺忪,他站直身子,朝着殿内看去,烛光摇曳,长身玉立的人影,仍旧手持书卷,未曾入睡。大太监拍拍脸颊,使自己的意识更加清醒。他走到容昭太子面前,温声劝告道:“殿下,该就寝了,身子为重。”
容昭太子看向窗外,夜色如同墨团,漆黑幽深。他将书卷放回桌上,褪下外袍就寝。殿内烛火熄灭,大太监这才松了口气。
容昭太子躺在床榻上,合拢眼睑,睡意很快如潮水般涌来。容昭太子很少做梦,俗语有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他无所求,便不曾有梦。只是今夜有所不同,原本白茫茫的梦境,却突然有了光彩。
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亭阁前,容昭太子眉峰紧蹙,再看到亭子里站着的柔弱身影时,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即使意识混沌,容昭太子也能清醒地分辨出,现实与幻境的区别。
与白日里不同,亭子里只有宝扇一人,不见六皇子的身影。宝扇背对着容昭太子,纤细的身子轻颤,仿佛在低声抽泣。容昭太子抬脚向着亭子走去,细弱绵软的声音,逐渐落入耳中,容昭太子心中越发确信,宝扇是在哭泣。
他身形站定在宝扇面前,语气冷冷:“不许再哭。”
白日里已经哭泣了许久,连眼睛都哭的绯红一片。容昭太子管不得现实中的宝扇,但对于梦中的宝扇,他不作丝毫犹豫,冷声责备。
呜咽的声音停下。
宝扇抬起头,瓷白的脸颊上,尽是不正常的潮红颜色。她衣襟半扯,柔软白皙令人愰神。与白日里的宝扇不同,她并不费心去遮掩外露的无边春色,而是故意侧身,连半敞的衣襟,弄得越发松松垮垮。宝扇的眼尾带着惑人的绯红,满是缱绻缠绵,她柔软的唇瓣,仿佛掺了毒的红果,明知其有毒,却不能抵挡诱惑,只能放任自己沦陷其中。
容昭太子面容冷凝,任凭面前的美人,将殷红如血的唇,印在他的面颊上。幻梦中,容昭太子感受到了芊芊素手的绵软细腻,柔若无骨。那样一只脆弱不堪的手掌,容昭太子只要稍微用力,便能轻巧地折断。可偏偏是这样的绵软柔荑,牵引着容昭太子的手臂,环绕在宝扇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教导他如何细细摩挲,怎么疼爱怜惜这副身子。
容昭太子垂首,将白日里匆匆一暼的柔软看在眼里,他记性极佳,将模样形状色泽通通记忆在心中,不曾有分毫遗漏。可怜懵懂无知的宝扇,还以为自己慌乱的遮掩,便能阻挡住窥探,当真是蠢笨至极。
看着无边春色,容昭太子心中无丝毫波澜,宛如提线木偶般,任凭宝扇引导着去探索寻求。宝扇忽然停下了手,扬起泛着红晕的脸颊,看着容昭太子,柔声中带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讨厌我……”
容昭太子身子微怔,这样的语气,宝扇向来只会向六皇子用。而面对他时,宝扇便是一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姿态,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要将她吃掉一般害怕。
原本的波澜不惊,顿时肆意地翻滚起惊涛骇浪。容昭太子手臂收紧,宛如炙热的烙铁般,抚在宝扇的腰肢,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宝扇怯怯地看着容昭太子,触碰到他赤红的双眼时,心中慌乱不已,连连向后退去。
她想要逃走,挣脱,却是无处可退。
屋外,夜色寂静。
圆月皎白如玉,散发着温润的银色光泽,月亮至高至洁,却又像蓬松的棉花,绵软柔腻。
容昭太子眼中见月亮,伸手碰月亮。
夜色微凉。
宽松的衣襟越发散开,白皙被炙热的手掌触碰,泛起淡淡的粉色。容昭太子依偎在宝扇耳旁,面容上的冷峻尽数散去,只剩下混沌的意识,和意乱情迷。
六皇子的惊呼声响起,带着浓烈的怒火:“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
梦境苏醒,一切的温香软玉,都化为虚幻。
窗外已然大亮,容昭太子躺在床榻上,眼眸漆黑幽深,分外清明。他虚虚的握了握掌心,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月亮,也没有柔软白皙。身上的炙热未曾散去,与清浅的凉意交织在一起,是令人无法忽视的窘迫。容昭太子垂眸,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