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宝扇身子轻颤,眉眼越发楚楚动人。可这番惹人怜爱的景象,未能引起陆闻鹤的心软,反而让他下手更没有个轻重,乱啃乱咬,叫宝扇招架不住。隔着繁复的衣裙,陆闻鹤抚着宝扇腰间的软肉,他拢起手掌,只用指尖触碰宝扇。如云似雾的触感,叫人分不清真实与幻想。虚点的手指,沿着单薄的脊骨缓缓而上,落到了脆弱的脖颈处。陆闻鹤轻轻一按,宝扇便印上了他的唇瓣,这番姿态情形,倒是好像宝扇主动为之。
陆闻鹤听过许多声音,幼时嬷嬷的谩骂声,奴仆们议论和同情时的窃窃私语声,贼人跪地求饶时的哀嚎声,谄媚奉承……可没有一个,能如同眼前人发出的细碎轻吟声般,令他心头轻颤。陆闻鹤身子微僵,对于心头的感觉,他不明所以,但却觉得这份悸动所带来的滋味不错。陆闻鹤像是循循善诱的猎人,引导着无知懵懂的白兔,发出更多缠绵的声音。
脑袋昏昏沉沉,宝扇的身子也好似浸泡在了桃花酒中。因为酒意微醺,她皎白的肌肤上,透着桃花的娇怯粉嫩。而当带着凉意的薄唇落下时,那肌肤上的桃红颜色便越发重了,仿佛是含苞待放的桃花,终于显开花瓣,柔柔地绽放,将花瓣内里的柔软馥香,尽数显示给摘花人。
宝扇贝齿紧咬唇瓣,不敢发出动静。毕竟区区一墙之隔,便是醉倒的秦拂。宝扇的身形,如同枝头挂着的桃花般,被狂风吹动,摇摇欲坠,不堪忍受,几乎要飘落在地上。可即使如此,宝扇也只是揽进了陆闻鹤的脖颈,贴到他的耳边,将那些细弱腻人的话语,尽数讲给陆闻鹤听。
看着意识清醒,身形康健的陆闻鹤,宝扇身形微晃,心中不明白:为何陆闻鹤不怕。宝扇悬着一颗心,闭上眼睛便会想象出——因为动静太大,醉酒的秦拂睁开眼睑,朝着里间走过来,她脚步轻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秦拂打量着里间,在方寸大小的狭长挡板上,发现了如同交颈鸳鸯的陆闻鹤与宝扇。即使端庄持重如秦拂,也被这样孟浪的场面惊讶到,她惊叫出声,指着香肩半露的宝扇,满脸涨红的指责道:“你、你——不知廉耻!”
宝扇柔弱的身子,越发颤抖起来,她揽紧陆闻鹤的脖颈,将自己埋进陆闻鹤的怀里。宝扇嗫喏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自己的猜测。闻言,陆闻鹤并不担忧,而是安抚性地轻吻了宝扇的眼睛:“不会那么容易醒来的。”
做完这个举动,陆闻鹤心中微惊,但看着丝毫无察觉的宝扇,陆闻鹤又觉得自己多心,暗自想到: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这样的人,何曾生出过什么怜惜之情。
即使宝扇身子纤细,但单薄的挡板,也抵不住几个时辰的重量,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破裂开来。宝扇来不及呼救,便落入了陆闻鹤的怀中。陆闻鹤顺势躺在地面。宝扇垂眸看着,价值千金的长袍,此时被陆闻鹤不甚在意地垫在身下。
陆闻鹤轻轻地咬着宝扇的耳垂,待留下自己的痕迹后,他又改咬为舔舐。
“你今日准备的衣裙,我很喜欢。”
宝扇身子轻颤。
陆闻鹤继续道:“日后,便不要将它收拢于马车内,沾染了旁人的气味,我不喜欢。”
宝扇声音轻柔,试图为自己辩解:“那衣裙是母亲准备的,并非……”
并非是她有意挑选。
陆闻鹤漆黑的瞳孔盯着宝扇,顿时堵住了她所有的辩解。
“有的是机会,让你穿上那衣裙。”
宝扇美眸轻垂,神色中并无半分欢喜。她仔细看着陆闻鹤的面容,又自以为隐蔽地望向外间的秦拂。
殊不知,她这些微小的举动,全都落在了陆闻鹤的眼中。
两人之间,陆闻鹤有权势,得器重,日后定然前途无量。而秦拂有主母风范,精通于后宅之道。如此看来,两人是极其相配的。若是没有宝扇,陆闻鹤与秦拂,便是被世人称赞的一对夫妻……
宝扇眼眸黯淡,情绪低落之下,竟喃喃自语了几句:“国公府世子的妾室,和谢观的妾室,又有几分区别……”
宝扇美目中滑过淡淡忧伤,她想起了谢观。比起陆闻鹤,谢观心思容易揣摩,而且除了正妻之位,谢观什么都能给她。即使谢观有正妻,这对宝扇的影响并不算大,毕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宝扇名分,更让谢观对宝扇的愧疚多了几分。若是当真入了谢府,有谢观的庇护,宝扇可以做个随心所欲的宠妾。
而陆闻鹤呢,他性情不定,又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他日陆闻鹤后宅中纳了众多妾室,宝扇便只能扒着秦拂过活。
陆闻鹤何尝看不出宝扇柔弱眉眼中的思量,宝扇虽然柔弱,但身为庶女,事关自己的婚事,总要为自身打算。他看懂宝扇对谢观的情意,和对自己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