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廷与秦拂相敬如宾,度过了三月时光。在此期间,宝扇一直被冷落地放置在偏院,仿佛已经被人遗忘。但宝扇仍旧安静地待在院落中,刺绣缝衣,偶尔会将绣好的手帕香囊,送给秦拂。
大夫为秦拂诊脉后,轻抚长髯,摇首叹息道:“夫人以后的时日还长,不必为子嗣之事,如此劳心费力。”
秦拂眉头紧锁,冷声道:“那便是还未探出喜脉了?”
“是。”
遣退大夫,秦拂轻轻地揉着眉峰。丫鬟见状,连忙劝慰道:“姑爷与小姐如此恩爱,子嗣迟早会有的。”
秦拂冷笑一声:“恩爱?”
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哪里算得上恩爱。
秦拂嫁进沈家,才知道后宅凶险。沈家父母,以及出嫁前,对她百般满意的老夫人,在秦拂每次请安敬茶时,话里话外都在敲打,让她早点孕育子嗣。尤其是沈母,成亲不过三月有余,借口为了子嗣着想,便提出要将身边的丫鬟给了沈以廷。秦拂心中嗤笑,便是她成亲一月,立即有孕,沈母也会找到其他借口,给沈以廷纳妾。
对于长辈的关心,秦拂自然不会推辞,她选定了良时,将沈母赏赐的丫鬟,指为妾室。秦拂握着手中新制的锦帕,眉眼舒展,心道:无论沈母给多少妾室,她都尽数收下。只是能不能得到沈以廷垂怜,就要各凭本事了。
……
得知了秦拂的打算,宝扇面颊羞红。秦拂性子强硬,哪里容许宝扇拒绝。秦拂将一切都安置妥当——梳洗,装扮,换衣。
连宝扇身上擦的香膏,都是秦拂仔细挑选过的。有种淡淡的墨香,是沈以廷最为欢喜的。
宝扇跌到在沈以廷怀中时,沈以廷只觉得手掌之下,是绵软的肌肤,令人心神微恍。宝扇站稳身子,便怯生生地退出沈以廷的怀抱。
沈以廷询问:“你是哪个?”
宝扇并不作答话,身后的丫鬟解释道:“这是夫人的庶妹,也是郎君的妾室。”
沈以廷拧眉,竟然是庵堂中的那女子。他本以为,定然是个花枝招展,行事放荡的女子,不曾想……这般楚楚可怜。
秦拂的意思分外清楚,便是要将宝扇送给沈以廷。虽然意识到,宝扇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但沈以廷并没有动宝扇的心思。只是,沈以廷拒绝的话语刚说出,就看到面前柔弱可怜的宝扇,琼鼻泛红,泪眼朦胧,好不可怜的模样。
沈以廷不解:“你哭什么?”
丫鬟见状,识趣地离开。
宝扇柔唇轻启,像一株瘦弱的芳草,轻轻摇首:“没有……哭……”
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还说没有。
沈以廷眉峰紧锁,伸出手掌,抬起宝扇的下颌。那双美眸中,闪烁着盈盈水波。像是被沈以廷突然的举动惊吓到,宝扇鸦羽般的眼睫轻颤,莹润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落在了沈以廷的手腕处。
肌肤比之月色,更甚几分。如斯美人,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饶是哪个男子,都无法抗拒此等美景。或许是夜色温柔,沈以廷鬼事神差地俯身,吮去了玉瓷般脸颊上的泪珠。泪珠已经被擦拭,沈以廷本应该停下,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嘴唇向下移动,吮住了樱红的唇瓣。
宝扇温顺地站在那里,让沈以廷任予任求也不知反抗。这般柔弱的姿态,令沈以廷内心的恶意疯狂滋长,他一改平日里的内敛沉稳,行事毛燥,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年郎君。
宝扇被沈以廷打横抱起,放在了软榻上。宝扇轻声解释,庵堂之事,是被旁人陷害……烛火摇曳,人影交叠。纱帐被尽数放下,遮掩了旖旎春光。得了宝扇身子的沈以廷,早已经知道了宝扇的清白。沈以廷心中浮现出悔恨,暗道当日,他不该离去,而应该主动上前,将宝扇护在怀中,为她抵挡住旁人的议论。
……
沈以廷未曾想过,自己竟然会这般荒唐。但看着软榻上面色绯红的宝扇,沈以廷觉得,荒唐也是理所应当的。
此后,沈以廷便常常与宝扇相处,他怜爱宝扇的柔弱,会将得到的新鲜玩意,尽数送给宝扇。得知宝扇被人欺凌时,沈以廷也会怒不可遏,狠狠地惩治了刁奴。与宝扇相处越久,沈以廷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过愚笨,竟然会被流言蜚语,空穴来风所迷惑。
沈以廷疼爱宝扇,甚至到了迷恋的地步。即使宝扇身体有恙,无法与其欢好,沈以廷也并不在意,将宝扇揽在怀中,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暖着宝扇的腹部。
只是对于庵堂之事,沈以廷仍旧耿耿于怀。他知道宝扇温顺柔弱,但宝扇受欺,便是他的无能。沈以廷重查庵堂之事,得知了幕后之人,便是谢家主母尹氏。沈以廷将真相公布于众,在时隔数月后,返还了宝扇清白。而尹氏,则是因为庵堂陷害之事,被人诟病不止,只道谢家主母心狠手辣,行事毒辣,令人望而生畏。平日里与尹氏交好的夫人们,得知此事,也疏远了尹氏。掌控谢家的谢观,更是勃然大怒。谢家奴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