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极其安静,连一丝响动都无。宝扇知道,这些奴隶饥渴交加,都已经沉沉睡去。身上的胡服被解开,黄沙顺着衣服的抖动,而缓缓落在地面上。在灰蒙黯淡的映衬下,越发显现出晃眼的白皙。是异域中常常喝的牛乳酒,牛乳极其新鲜,白腻光滑,入口极柔,令人回味无穷。将稍微动作便荡漾起波浪的牛乳,用酒盏盛满,颤悠悠地注入醇香的酒中。
夜幕掩映下,只看得见纤长匀称的两条腿,以极其曼妙,诱人遐想的弧度,轻轻抬起。而后缓缓没入蒸腾着白气的热水中。宝扇手握棉帕,扬起一只藕白的手臂,轻轻地擦拭着。
原本半遮半掩的窗扉,不知何时被尽数敞开。
乌黎被拘束在囚笼中,四周皆是粗壮的木棍,将他牢牢禁锢在此处。但是自由能被约束,乌黎还有眼睛,有耳朵。美不胜收的景象映入眼帘,牛乳酒般的肌肤,充斥着乌黎的两只异瞳中。无论是湛蓝如浩瀚无垠的大海,亦或是浮满碎金的琥珀,此时都带着灼热的绯红。
乌黎目光幽深,他迫使自己,将灼热滚烫的视线,从屋舍中美人的身上移开。乌黎将身子,背对着屋子,但耳朵仍旧能清晰地听到——手臂扬起水花,柔荑掬起一捧清水,轻轻地洒在自己身前,水珠顺着柔滑细腻的肌肤,轻轻滚落,又重新回到浴桶中。
眼前看不到,耳朵却能听到。
即使捂住耳朵,乌黎也克制不住想象,刚才那副景象,将会在他脑袋中不停地浮现。
蒸腾的热气,逐渐从屋中飘散,温热的触感落到乌黎的脊背上。他身上满是伤痕,被这突然的热意轻抚,身子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身上痊愈不久的伤口,猛然开始崩裂,鲜红的血珠,时不时地沁出。不知是不是屋中的热意太重,乌黎身上竟然有些发烫。他意识开始变得混沌不清,眼前一时间出现了重叠的身影。仿佛乌黎仍旧待在荒漠中,只是这时,并没有马商们与他同行,只有他孤身一人,赤着双脚,在广阔的荒漠中,漫无目的地行走。日头正值高空,灼烧地黄沙发烫。乌黎觉得,自己的脚也受了伤,但他没有停下,仍旧向前方走去。如果一旦停留,他就要死在荒漠中,最终被黄沙掩埋,了无踪迹。
乌黎强撑着在荒漠中行走,他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只盼望能在荒漠中,看见一片挂着甘甜多汁的梅子林,能供他止渴。可终究是妄想,乌黎的愿望成空,他没有见到酸梅林。
水波晃动,白皙晃眼的牛乳就在眼前。
乌黎眼眸微张,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是香甜醇香的牛乳酒。
乌黎跌跌撞撞地向牛乳酒奔去,可是面前总有无形的障碍,在禁锢着他的自由。此时的乌黎,彰显出异域中人特有的蛮横,他用尽浑身解数,要碰到那泛着波浪的牛乳酒。
……
终于,乌黎得偿所愿。他将牛乳酒捧在手心中,俯身细品,滋味清甜可口,与他记忆中的一样。可仔细品尝之下,又有几分不同。
可突逢甘霖的乌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仿佛一个酗酒成瘾的人,不知满足地品味着手中的牛乳酒。
……
宝扇面容上尽是慌张神色,她白嫩的脸颊,此时添了几分惨白。宝扇正在屋子中沐浴,而本应该被关押在院落中的奴隶乌黎,却突然挣脱囚笼,将宝扇揽进身前。
看着钳制着自己身子的蛮横手臂,掌心的血迹斑斑,面对此等惊吓,宝扇几乎要昏厥过去。宝扇不知道乌黎是如何从囚笼中逃出来的,难道是凭借双手?粗壮的木头,尚且阻拦不住乌黎,更何况是宝扇这般纤细脆弱的身子。
乌黎俯身,用沙砾般的舌头,卷去宝扇脖颈处的水珠。这动作他做的虔诚无比,却令宝扇身子轻颤。身上到处是乌黎留下的、酥麻发软的触感,宝扇既羞又惧,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宝扇只能柔声央求乌黎停下。
“别,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