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的惊呼声,只发出了微弱的音节,便被吞入口中,空气中残留着轻声的呜咽。
宝扇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双美眸睁得圆鼓鼓,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欺身而上的乌黎。
乌黎一手抚着宝扇的如云鬓发,掌心微微用力,朝着自己身上压去。另外一只手,则是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横亘于宝扇不盈一握的腰肢,烙铁般滚烫的热意,叫人不能忽视。唇齿相碰,乌黎原本漆黑晦暗的眼眸,下意识地柔软下来。中原人惯会说他们蛮横无礼,仿佛未曾开化的牲畜。而乌黎,此时便身体力行地用最质朴的方式,映证着男女情到浓时,该做些什么事情。
乌黎落下的轻吻,极其专注而缱绻。而即使在做些亲昵羞人的举动时,乌黎也将那双堪称华美精致的异色眼眸,睁得分外明亮——宛如一泓清泉,清可鉴人。此时这双眼眸,满满地倒映着宝扇的身影,将宝扇脸颊的羞怯绯红,眼神中的恍惚迷离,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之前在部落时,在看到部落中的男女相伴而行,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时,乌黎不解,明明只是简单的肌肤相碰,却让两个人如此小心翼翼,仿佛得到了什么上等的珍宝。如今,乌黎将薄唇,印在宝扇如同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唇瓣上时,交换着彼此的吐息,甚至能听到,从那柔弱的身子中,传来的砰砰心跳声。一股蜜糖般的甜腻,瞬间覆盖了乌黎的心头。
乌黎想着,这般简单而愚蠢的欢愉,着实令人沉醉。
紧实有力的手臂,抚在脆弱的腰肢,隔着单薄轻衫,乌黎甚至能用手掌,描摹出骨节的形状,宛如蝴蝶双翼,展翅欲飞。手臂上传来的灼热,几乎要将宝扇烫伤,她不明白,一向沉默寡言的乌黎,为什么会因为区区几句话,而怒火满满,甚至做出这般……
佳人在怀,多细微的动作,乌黎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心中的蜜糖顿时变得酸涩,乌黎缓缓地松开了宝扇的唇。终于得以正常吐息,宝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瘫软在乌黎的胸膛上。她眉眼清淡,装扮素雅,宛如一朵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依偎在乌黎的身上。
柔唇越发红了,像枝头挂着的成熟石榴子,红肿不堪。唇齿中,还保留着乌黎的痕迹,好似乌黎还在亲着她,这番联想,让宝扇面颊通红,连看也不敢细看,只讷讷地开口说道:“这样是不对的……男女两情相悦,才可以这般亲近……”
宝扇以为,中原和异域的习俗不同,这才特意提醒乌黎。
但乌黎只盯着宝扇敞开的衣襟,那斑驳细碎的痕迹,像是布满刺的藤蔓,硬生生地扎进他的胸口。
两情相悦?
是了,什么情到浓时,不能自已,只偏偏是他一人的想法罢了。
乌黎眼眸沉沉,心中暗暗思量着,那在宝扇脖颈处留下红痕的那人呢?是谁?乌黎想起了段长风,在异域奴隶面前,段长风是冷醒无情的看守人,可到了宝扇面前,段长风又变得无比体贴,活像个粘人的臭虫般,死死地缠绕在宝扇身边。依照宝扇所说,两情相悦才能做出亲昵之事,那脖颈上的红痕,定然是宝扇心甘情愿,才得以留下的罢。那人会是段长风吗?
乌黎心中烦躁不堪,连沉下心来,仔细想想都不肯。哪怕只是假想着,有其他男子接近宝扇,他都觉得无法忍受。
这不像平常的乌黎。
无论是身在部落时,行事沉着冷静的乌黎,或者是沦落荒漠后,听之任之的乌黎,都不该是如今这般,仿佛被蒙蔽了双眼,脑袋中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一个宝扇。
乌黎启唇,声音平稳,又夹杂着即将风雨欲来的气势。
他伸出手指,沿着宝扇皎白的脸颊,缓缓滑下:“不是要驯养吗?身为奴隶,自然要学会“伺候”女主人,是吧。”
他这番言辞,其意含糊不清,倒像是禁不得宝扇的多次规劝,终于松口同意了,情愿讨好安宁郡主。
宝扇双眸澄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乌黎,她自幼被董一啸养护着,见到的男子都是殷勤讨好的,对于世间男子的坏心思,所知甚少。自然不知道,男子的话最是信不得的,尤其是软榻之上,为了一亲芳泽,得以拥美人入怀,是什么谎言都能随口扯出来的。
顾不得质问乌黎刚才的唐突举动,宝扇黛眉轻弯,双眸发亮,柔声道:“你果真愿意了?”
乌黎轻轻颔首,语气意味不明:“心甘情愿,做讨好之事。”
但并非是对安宁郡主,而是对他怀中的人。
宝扇不疑有他,美眸中闪过纠结神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肯松口同意,以身相驯。
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眼前轻晃。脖颈处传来的濡湿感觉,让宝扇身子发软,她十趾微微蜷缩,整个人仿佛失去支撑的扁舟,只能伸出手掌,揉着乌黎的发。
柔荑抚上的一瞬间,乌黎身子僵硬。但他很快便重新俯下身子。他吻遍了宝扇脖颈的每一处,但那斑驳的红色痕迹,仍旧碍眼地停留在原地,丝毫都没有褪去。
牙齿啃咬肌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