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眼神轻蔑,转身要走。但还没回到安宁郡主府上,便能一行士兵团团围住。饶是巴达有一身蛮横力气,但确实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押在地上。刚才逃之夭夭的侍从,出现在巴达的面前,他抬起脚,朝着巴达的膝盖狠狠踹了一脚。
只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血肉相互撕扯,巴达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脸色苍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咬牙切齿道:“我是安宁郡主跟前的人,你这样做,郡主定然饶不了你!”
但侍从神色淡漠,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巴达最后的幻想。
“你打死的,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可不是区区郡主之尊,能够比得上的!”
巴达双眼睁圆,顿时垂下脑袋,再也没有之前嚣张的气势。
若是知道那华袍公子,是圣上之子,他定然不会如此冲动……
安宁郡主得知此事,接连摔破了几个瓷瓶。当今圣上子嗣众多,但唯独最宠爱十五皇子,只因十五皇子的生母模样美艳,且对圣上痴情一片,深情款款。身怀有孕之时,她见到利箭飞来,当机立断为圣上挡箭,也因此香消玉殒,只留下提前出生的十五皇子。顾念着十五皇子的母妃,圣上待他格外宠爱。圣上甚至为十五皇子留好了后路,准备赐给他一块富庶的封地,保他余生无忧无虑。因为圣上的偏爱,十五皇子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曾多次险些闹出了人命。但因为他受宠,便有人寻来替罪羊,为十五皇子遮掩。本以为十五皇子会这般,肆意妄为地度过余生,但却不曾料想到,最终竟然在街市上,被一个奴隶活活打死。
安宁郡主深知,自己的高枕无忧,是仰仗何人才能得到的。面对这般棘手的事情,她心中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唤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却无人回应。
丫鬟垂着脑袋,小声回道:“今天一早便不见了……”
想起巴达平日里,便是与自己的贴身侍卫混在一起,安宁郡主不免迁怒起来。若是侍卫及时提醒自己巴达的嚣张性子,说不准能避免今天这一切。
“今日若不在,以后便不必在了!”
丫鬟点头称是,知道安宁郡主这番话,是要将贴身侍卫驱逐出去。
可安宁郡主的贴身侍卫,却是当真回不来了。
侍卫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被装进了漆黑的麻袋中,身上没有丁点力气。一开始,侍卫以为是被喂了软骨药,这药会逐渐退散,待身上的力气恢复,他便能逃脱出去。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两只手臂还是软绵绵的,虚虚地垂落在身侧。侍卫这才开始慌张,试图开口呼救,但却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竟成了哑巴!
运送侍卫的马车,辗转来到一处地方,他们粗鲁地将侍卫扯下马车,让他抬头看看眼前的地方。
与郡主府的华贵截然不同,此处破烂不堪。
余生,他便要待在此处,做最卑贱低微之人……
大厦的倾倒,仿佛只在瞬间。
即使安宁郡主褪下首饰,身穿素衣,向圣上告罪,声称自己御下不严,管教无方。但也没有平息当今圣上的怒火,将她从高高在上的郡主,降为平常百姓。
听到太监抑扬顿挫地念出圣上的旨意时,安宁郡主神色怔松,过去都是她责罚旁人,看着旁人因为惹怒了她,一无所有,凄惨求饶的模样,她只觉得生厌。如今,易地而处,她变成了难以置信的下位者。
安宁郡主不再是郡主,宅院被收回,伺候的丫鬟小厮,也有了各自的去处。众人经过安宁郡主的身旁时,一个小丫鬟下意识地屈身行礼,身子还没有弯下去,便被身旁的小姐妹拉扯着站起来。
“给她行什么礼?”
“习惯了……”
“之前她是如何嗤笑我们,说什么模样不堪入目,只配做些不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活计,你可别忘了?”
小丫鬟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指,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疼痛。她本来是府上浇花的丫鬟,但因为安宁郡主不喜她容貌平平,便指了她去洗衣,还将全府奴仆的衣服都给她,这才留下了这治不好的隐疾。小丫鬟不再看落魄的安宁郡主,拉着小姐妹离开了已经被摘掉了牌匾的郡主府。
巴达被处以极刑,许多百姓都跑去围观。在他们看来,巴达与十五皇子是狗咬狗,一嘴毛。两人皆是仗势欺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百姓们不敢议论皇子,便高声唾骂巴达。
安宁郡主挤在人群中,被剥夺了郡主之尊后,她便不再有华丽的首饰。身穿粗布衣衫的她,和寻常的平头百姓站在一起,任凭是谁,都料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安宁郡主。
“娘,那人好像个疯子!”
安宁郡主抬头看去,她眼眶漆黑,鬓发纷乱,神思不属的模样,可不就像是个疯女人。
“我不是疯子,我是郡主,你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