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美眸轻垂,黛青色的眉微微皱起,柔声说道:“大人待我好,府上也多有照顾,我心中分外感激,又如何能挑挑拣拣。珍珠为人纯粹,平日里小佛堂诵经,我嘱咐过她早些休息,但她放心不下,每次到了时辰,便会提灯迎我回去。赵管事,你将珍珠带走,几时能让她回来,夜色深沉,若是无人照明,恐是难行。”
来陆家之前,宝扇虽然没用过丫鬟,但她在罗家时,邻里中有将女儿送进府中做丫鬟的,回来时便成了没有生气的尸首了。赵管事将珍珠带走,名为教导,实则怕是惩戒。宝扇只当做不知赵管事的好意,询问珍珠回来的时辰。
赵管事觑了一眼陆老爷的神色,见陆老爷面色如常,这才开口道:“宝扇姑娘若不想换,便不换了,毕竟是少爷亲自指给宝扇姑娘的。”
“至于珍珠几时能回——”
陆老爷缓缓开口,声音是文人特有的温和,如同春风和煦。
“不会耽误了你诵经。”
赵管事见状,忙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陆老爷神色温和,以打量小辈的目光看着宝扇,好奇询问道:“你喜欢诵经?”
显然,陆老爷对诵经之事,颇有兴趣。但宝扇并没有刻意逢迎,而是如实回答道:“并非,只是为了祈福罢了。”
陆老爷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让宝扇离开了此处。珍珠已经被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拉下去惩戒,原地便剩下陆老爷和赵管事。
赵管事看着宝扇离开的背影,轻声说道:“宝扇姑娘性情柔弱,倒和夫人有些相似,难怪少爷会动恻隐之心……”
陆老爷拧眉:“哪里相似。”
除了一样的身姿柔弱,性情处事都是截然不同。
刚才的境况,若是陆母在此,便会不允珍珠受惩,定然会惹得陆老爷不悦,最终珍珠免不得惩罚,还会被加重惩戒。而此时,因为宝扇的缘故,惩戒珍珠的下人,也会惦记着分寸。
至于赵管事所说,因为相似,陆渊回对宝扇怜悯,陆老爷则是更不相信。陆渊回对陆母无甚感情,对于柔弱至极的女子,更是天生排斥,怎么会因为陆母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