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回骑马来到常州城,在一处简陋的客栈下榻。www.yousiwenxue.com在常州城待了几日,陆渊回发现此地如同传闻中所说,田地不肥,因此种田的农户并不多。且因为常州城开了一间专门制陶的铺子,大多数青壮年,都被揽去做工,在地里做活的多是上了年岁的老人。
陆渊回一身便服打扮,又对常州城人生地不熟。客栈掌柜便自然地以为,陆渊回是来此处谋生计的。掌柜看陆渊回身形高大,眉眼俊朗,定然有一把子力气,便将陆渊回领到传闻中的制陶铺子。
此间铺子占地良多,到处是赤着胳膊的男子,手捧着刚刚烤制好的瓷器陶罐。常日里的火光炙烤,使得这些人胸膛上隐隐有红光。
铺子中的管事,看陆渊回身子结实有力,又是副沉默寡言的性子,连连点头,将陆渊回招了进来。
制陶铺子,分为内外两层。陆渊回在外间待了有半月。男子聚集的地方,往往有酗酒生事,赌博横行。而且这些男子在陶铺中做工,寻常不允许回家,待炼制成一批陶瓷,他们便相约出去,在花楼里快活一番。
陆渊回从不跟他们出去,每日除了做工,便是蒙头大睡,一副让人无法亲近的榆木脑袋模样。同寝的男子,嘲笑陆渊回无趣,嬉笑着说道:“你这般年岁,正是气血正盛的时候,若没有个软绵绵的女子抱在怀里疼爱,小心憋出病来。
那人见陆渊回不反驳,猜测着问道:“你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
陆渊回见自己不回答,他们就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只得点头承认。
惹来满堂大笑。
那人倒也不再拉着陆渊回去花楼喝酒,但挤眉弄眼地暗示陆渊回:“只瞧你这身板,日后娶了妻子,也是离不开你的。
说罢,一众人转身离开。
待屋内恢复清静,陆渊回掀开棉被,在陶铺中四处查看。这陶铺搞得声势浩大,雇佣工人,也是诸多要求——不许随意归家,只许寄银钱,连写信都不让。陆渊回在陶铺探查许久,找到些蛛丝马迹。
不久,因为陆渊回性情沉稳,不喜言语,一看便是能保守秘密的,便被调到了内间。当陆渊回被引去更深的院子,看见猩红的火光,噼里啪啦作响的锻造声音,才知此处并非是制造陶瓷瓦罐的陶铺,而是锻造兵器之所。
铁器制造,由皇帝统一下令安排。而私自冶炼刀刃长剑,定然是有不轨的心思。www.chanmian.me
陆渊回垂眸,眼底一片深色。
茶舍中,江公子醒来后,已过了一日。他周身酸痛难忍,脸上青紫交加,自然想找罪魁祸首
算账。但罗父的名声向来不好,家境平平,年岁又大了。江公子即使找到罗父,也不能将其打死泄气,不然还会惹上人命官司。而且江公子素来不愿意和这种下九流的人物打交道,极其麻烦缠人。江公子便将这怒火,牵连到说亲的张家身上。
江公子添油加醋,说是张家有意隐瞒,才害的他落到被一个货郎打伤,还丢了脸面。江家父母自然心疼江公子,转头便给了张家难堪。
芝怡刚送走张清萍的长嫂,转身看着张清萍脸色红了又白。芝怡不敢言语,只能站在旁边,心里直打鼓。
张清萍的长嫂来到府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长嫂是贵女出身,做不出大喊大叫的撒泼行径,她只端起张清萍特意准备好的茶水,语气悠悠道:“这门婚事无论当初是如何起的头,终归是妹妹你亲口应下的。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张家,都该好好过日子。陆家显赫,但我与你哥哥,也从未想过攀上一二,让你给些好处。但妹妹不该作弄家里人,你让公公婆婆找合适的男子相看,只说事成之后,皆大欢喜。但妹妹可没提过,这女子身世几何,家中人是否容易相处。如今可好,公婆费心找到了江家,本想着结一门亲事。结果江公子因为相看受了伤,江家闹着要给个说法。公婆赔了银子不算,还亲自上门道歉,试图缓和多年的关系,但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我说这许多,倒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公婆年纪大了,再受不得妹妹这些折腾。妹妹日后若是无紧要的事情,便不必再……”
听到张家父母受了折辱,张清萍心中微跳。虽然张母曾经以命相逼,但张清萍仍旧时刻惦念着她。此时听长嫂一番话,表面上轻轻柔柔,实则告诫她,日后不要再向张家求助。
张清萍心中委屈,不免将宝扇和陆渊回的传言,说了出来。
长嫂放下那杯未动过的茶水,轻声说道:“你虽然是陆老爷的继室,但对于陆渊回的事情,尤其是婚事,实在不该太多插手。”
张清萍皱眉:“他怎么能和别人相好,还是一个丧夫的女子?”
长嫂淡淡道:“陆渊回的性子,你素来是知道的。他若是不情不愿,你将那女子褪去衣裙,丢在他床榻上都无用。www.wxzhisheng.com但他若是愿意,你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说罢,长嫂便起身离开,心中暗暗叹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