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是同学们胜利的欢呼声,眼前是被泪眼模糊的街道。
虚弱无力的步伐有点拖不动我沉重的身躯,但我没有倒下,因为我不能倒下。
我已经被人嘲笑够了,我不想在离校的那一刻让人看见我的泪,看见我崩溃的样子,从而成为同学们口中新的笑柄。校门口的保安并没有拦住我,反而亲自为我开启了铁闸的开关,在一阵轮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声中,我走出了这让我寒心的学校,告别了这群冷漠的同学。
心如死灰的我,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失了神,世界那么大,可我要去哪?或者说我能去哪?
回家?
我摇了摇头,我实在没有面目去见我的父母,我怕看见他们失望与痛心的表情。可不回家我又能去哪里,这城市根本没有我容身之所。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我多么希望手机里能有电话响起来,无论谁都好,关心我一句,安慰我一句,好让我觉得这城市并不是那么冰冻,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人联系我,反而是学校微信群那里炸开了锅,全部都在讨论我被赶出校园的事。
我不敢细看这些内容,只是截屏存放在手机里,希望等哪天心理足够强大了,再来看看这些人的嘴脸。
饥饿感最终喊停了我的脚步,我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盘缩在公园的一角,和着心里的泪咽下了肚,我想坚强,可眼泪总是偷偷跑出来,忍都忍不住。
这一刻,我真的很落魄,真的好像一只狗,一只被人遗弃的狗。
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公园里半个多小时,希望时间能够抚平我的伤口,可忽然的安静反而让我想得更多,痛得更深。
嘟嘟嘟~
手机里的铃声中断了我的悲伤,我以为是谁打电话来关心我,连忙掏出手机接听了,可电话那头却是陌生的声音:“你好,是车大宝的亲属吗?”
“我……是。”愣了两秒,我才反应过来,这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听到护士的声音,我以为大炮的情况有所好转,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问道:“你好你好,是不是车大宝他醒了?”
可护士告诉我大炮他根本没有醒,她打电话来是希望我能买一些牙膏、脸盘、毛巾之类的东西去ICU病房,因为病人虽然陷入昏迷,可身体还是需要保洁的,而医院方面这些日常用品是不提供的,需要家属自备,所以只好向我这个‘家属’打电话求助。
我连忙答应了这个请求,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我带着买来的东西进入了ICU病房,原本这时间并不是病人探访时间,可经过我多番请求,医生也看出我情绪很伤感,准许我短暂地看望大炮。
穿上了防护服后,我在护士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病房。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很好的心理准备,不用哭得好像一个泪人,可看见大炮他躺在床上病态的样子,想到是自己害他变成这般模样,我还是崩溃了,心中所有的痛苦与后悔化作泪水不停地爆发出来。
我紧紧捉住大炮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可到了嘴唇边,只是颤抖出几个字:“大炮,对不起,对不起!”
车大宝的手很冷,却给我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我眼泪好像缺堤的洪水,不断地流,双眼被泪水已经模糊了大炮的模样,我抹了抹眼泪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最后我鼻涕口水全部流出来了,被口罩兜住才不至于被护士看见我狼狈的表情。
有个比较年轻的护士看见我情绪有点激动,给我递来了纸巾,让我擦拭一下眼泪。
我抹了好一轮眼泪,才稍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最后,负责全天候治疗车大宝的主诊医生将我喊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跟我仔细讲解了大炮的一些情况,什么心跳加快,血糖正常,泌尿系统很好等等等等。这些我都听不懂,我只想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
对于以上问题,医生并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跟我说大炮很大机会能够救得活,只是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若是大炮能够醒过来,那医院方面就会安排专车,立即将大炮转送到专业的脑科医院进行治疗,只不过这笔费用会直线上升,有可能是个无底洞,而嫌疑人资产只有40万左右,就算全部赔偿给病人可能也不够,要我有相关的心理准备。
说真的,在大炮出事时,我还是有点怕承担医疗费用,毕竟我家里没钱,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根本无力承担昂贵的医疗费用。但是现在我知道大炮是被我连累,才变成这样的,就算我卖肾,我也要将大炮他医好。
出了办公室,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有个护士喊住了我,将手中一包塑料袋交给我,说道:“车大宝的家属你好,上次你走得匆忙,我们还没有将车大宝的随身物品交给你,这是他的衣物还有随身物品。”
“多谢。”我结果了塑料袋,打开一看,发现是大炮的衣物,还有他的手机钱包钥匙。
我坐在医院的座椅上,检查大炮的物品。
他出事时是穿一条黑色牛字裤蓝色衬衫,现在两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