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很少会表现出来。
那天的天气预报没有预报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别墅上下都因为傅怀砚即将高考而严阵以待,整个别墅内的人都怕打扰到他的休息,什么声音都没有。
之前傅怀砚百日誓师的时候,傅父还准备将她先送出去住一段时间。
大概就是怕家里人多,影响到他复习。
这点其实也无可厚非,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作罢。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也影响不到他。
对于这一点,明楹也没有深究。
反正只要有人提出来,她就会按照他们的意思,乖顺地搬离。
傅家对她有恩,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是从前傅老爷子与祖父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现在傅家依然供养她,都已经是仁至义尽。
偶尔傅家与旁人提起这个养女,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乖巧。
那天夜里,a城久违的雷暴天气。
明楹在房间里面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能感觉到每一次的房间之中骤亮以后,雷声才轰隆一声,沉闷得好像是数万古钟同时敲响。
阴沉沉没有一丝光的房间之中,瞬间亮如白昼。
每秒的光速是三十万公里,来自很远很远之外,照亮她此时荒芜的心境。
她很轻声地穿上拖鞋,下楼想把之前放在包里的耳塞拿上来。
明楹的步伐很轻,踩在旋转楼梯的的名贵地毯上面,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小束的光线照着夜中,她在楼下翻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被何姨放到哪里了。
关于她的东西,何姨一向都是放得稍微荫蔽一些。
左右现在也睡不着,明楹也并不着急,用手电细细扫过一些旮旯角落。
最后终于在储物柜里面看到了放耳塞的包。
只是这个储物柜很高,明楹抬手,怎么也碰不到边。
她刚准备搬来一个椅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很轻微的声音。
隔着黑暗,她不知道是谁,只能看到来人高挑,身上带着说不清楚的冷冽香气。
大概是因为意识混沌,所以明楹一时没有联想到,到底是谁。
很快,来人在她手电之下露出了手腕上的檀木手串,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是谁。
居然是,傅怀砚。
吵到了他,明楹知晓自己明天多半是要被送离别墅了,况且他现在高考在即,她实在是很愧疚,小声对他开口:“哥哥。我……吵醒你了吗?”
她不常叫他哥哥,现在毕竟是在别墅之中,明楹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称谓。
她说完这句话就有点窘迫,手指捏着睡衣的下摆,怕他开口嘲讽。
毕竟说是兄妹,但他们之间,却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如他一样的高高在上,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与他攀上关系。
在手机手电照出来的微弱光里,明楹很快地,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当真是一瞬而过的笑。
快得好像是她的错觉。
“……没。”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明楹放下心来,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耳塞,刚想回去的时候,傅怀砚突然抬手,虚虚拦了下她。
明楹往日与他不怎么打交道,自然不明白傅怀砚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下一瞬,傅怀砚就稍稍抬手,将之前她一直想要拿下来的帆布包拿下来,递给她。
他的手虚虚支在她身侧,明楹看到他腕上的紫檀手串晃动了一下。
明楹还有些愣,待到回神过来的时候,刚准备道谢,就感觉到窗外突然传来一道几近刺眼的光。
整个别墅大厅亮如白昼。
她也看清了此时的傅怀砚,身穿简单宽松的家居服,领子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没有扣上,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骤亮的光落在他满身,好像是很久之前,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里面,重复的画面。
她下意识朝着他走近一点。
大概是趋于动物求生的本能,又类似于趋利避害下的第一反应。
而在下一瞬,傅怀砚抬手,覆盖在她耳际。
沉闷的雷声霎时落在天际,明楹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颤,好似是失重感袭来。
可是她的耳中,却又没有骤响的闷雷声。
只能听到好像是余音的嗡鸣声,顺着耳蜗游走,不知所踪。
又或许,她只能听到的,分明是心跳声。
这是她与傅怀砚之间,唯一的一次逾矩。
明楹不知道傅怀砚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他与傅老爷子关系亲近,所以此时此景之下,下意识的悯弱之心。
或者因为她怕打雷的这件事,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