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在“丹元大会”上一举夺魁,如今已是九州四海都传有声名的金丹真人。
在未成道时,似乎,也曾有过如此遭遇……
他当年帮一小宗派除去了一头阴魔,但事成后,小宗派却舍不得酬劳付出,百般的推诿拖延。
最后,还是君尧偷溜进入了小宗派的库房,将里内符钱全部取尽,分文不留,还在壁画上刻下了什么类似“君尧来此一游”的字迹。
那家小宗派吃了个哑巴亏,有苦难言,更不敢轻提报复了,只当做从未发生过。
可当在君尧于“丹元大会”上败下无数八派六宗的天骄,摘得魁首后。
这桩先前的羞耻故事就变作了可供夸耀的谈资……
那面留有君尧题字的壁画不仅惹得诸真哄抢竞价,后来,竟是五光宗出了大价,以一条壬阶灵脉购得,藏于山门中。
此事一出,无人不羡小宗派的好运道,恨不能以身代之。
彼此,连已成就一品金丹的君尧,闻言也是失笑,还特意下赐了一幅“赤映云景图”,给那小宗派作为护山底蕴。
这桩事在散修里都是被谈烂的了,容拓和容玄韬自然是耳熟能详。
“你觉得他还能有君尧真人的成就?丹元大会?”
容拓乐了:“别说笑了!他连能否拜入五光宗都是难事,须知五光宗可是不收散修的。”
“反正此地只有自家人能进,看见也不丢脸,留着罢,万一真有用处?”
容玄韬还是执意。
他虽外貌粗狂,心思却缜密不过。
往年在外当散修时,人人都因他语言蛮放,而要轻视,却不知这正是容玄韬故意表露在外的,要瞒人耳目。
而容拓才来回踱步了几遭,仍旧难以决断,反而双手一挥,将众人都轰出了地宫。
待得此间只剩他一人时,犹豫几番,还是悄悄将这行字迹存了下来。
“壬阶灵脉便算了……”
容拓嘟囔一声:“能换一千符钱,我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另一处,苑京城外,摩云飞舟如一片红云悬在半空,直从日出到了日落,还是未见有人追赶过来。
“看来容氏是无胆前来了。”
船舱中,涂山葛打了个哈欠,看向对案正在盘坐练炁中的陈珩:“老爷为何不把容氏杀绝,顺道取了那方‘玉胞母池’在手呢?”
“道友倒是杀心果决。”
陈珩不急不慢地收功,看了眼昏昏天光,道:“小惩大诫便罢了,他家享国三百余载,未必就没有别的手段。至于你说的,等容氏追上来时,我再做也不迟。”
“不过,三十年后,老爷真要给容氏一门中乘练炁术?”
这时候,一旁叼着根鸡腿的涂山壮忍不住插话道:“那玩意可不便宜,容氏不得乐死。”
“三十年后,我若还未死,区区一门练炁术,于我而言当是太仓稊米。”
陈珩一笑:“若那时我还要为此计较难堪,倒不如索性撞剑自裁了痛快。”
“至于你们,若是勤加修持,将来也未必不能有一分成道之机。”
涂山葛等闻言都是欣喜,连连拱手称谢。
“好了,我有些杂事需应付一趟,稍待我些功夫。”
见得等了许久,容氏的确不会前来了,陈珩也不欲多言,飞身便跃下舟船,找了片高耸的野林,落下地面。
四处的灌木杂草茂盛非常,毫无人息,他将乾坤放出,便当空抖落了一具残尸,
那残尸身形矫健高大,定睛一察,还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玉光在流淌。
这正是童高路的遗体。
那日斩杀他后,陈珩便将童高路尸身暗暗收入了乾坤袋中,这几日间,又是杀周楚钰,又是修炼太素玉身,借用玉胞母池种种。
反而是童高路的事,一时便被落下了。
“来,让我看看,我的练炁术,真能够摄他人的胎息吗……”
陈珩面无表情伸出手指,点在童高路眉心。
随着这动作,几息后,便有丝丝缕缕的胎息从残尸度入他的体内。
直到过了一刻钟,他才收回手指,而此时,陈珩体内的胎息又茁壮了几分,在胸腹间滚滚而走,经脉都是一片舒爽暖意。
而童高路的尸骸因那仅剩的胎息都被抽干,肌体虽还存有玉光,却变得凋敝萎靡了许多。。
“人死之后,多数胎息失了念头的固缚,都要瞬间化于天地的么,连放入乾坤袋内都无法止住?”
陈珩目光幽暗,心想道:“只有少许,才能存于肉身窍穴之中,倒也不多。”
不过。
这终究也是一条壮大胎息的路径,现在的他也还未有资格去挑肥拣瘦。
“只是这行径,在外人看来,倒是十足的魔道做法了,辱人尸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