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团里,正有一名随师门长辈来玩耍的练炁弟子,于是便也被陈珩顺手拓印了出来,模拟在一真法界内。
反复杀了数十次,那五光宗弟子的道法也大抵都掉落得差不多了,但对陈珩来说最合用的,还是这门《动静雷音导引术》。
以呼吸节律来调动内腑,一动一静之间,便如一方混混大磨,将收摄来的灵气碾压粉碎,磨损成易与人身相合的精粹——
似这等能够辅以练炁的道术,若是可以拿出去售卖,那它的价值绝不过下于一件十五道禁制的中品符器,甚至还犹有过之。
而陈珩这几日除了练炁修行外,便是在“金谷墟市”内四下搜寻,也不知将多少练炁士请入了一真法界内,所得的道法亦是数之无尽。
只可惜南域的坊市商行们顾虑重重,唯恐步了“万宝楼”和“六合社”的后尘,倒是断了这一处敛财的路径。
再加之陈珩也不愿被窥破行藏,也只得暂且先搁下。
“昨日又得了四十三门下乘道术,中乘道术却仅得了一门唤作‘罗结同心锁’的法门,这也不知是哪位前辈所创,显然是道侣之间用来夜话闲谈的,于我而言更是无用,白费了一番苦功。”
陈珩负手走到窗前,推开半掩的雕花小木窗,遥望水波嶙嶙,漾荡如海。
此时。
正值是月上中天。
他的这处厢房在红叶岛的最西南侧,只站在窗边,便能望见一扇万顷大湖平圆如镜,隐隐约约,还有几只丈许长的赤尾金鲤正不时跃出水面,拍碎月天和水面交映,搅乱了清波。
这方大湖之所以唤作浮玉泊,乃是因日照烟霞时,水光蔚蔚,汩滉不定,犹若碎玉玲珑,才有此称呼。
眼下虽无日景,却也正月色清皎,河汉澄明,湖光更是寒碧非常,显出与白日另为不同的一片风致。
“我近日虽得了不少道术,合用的却不多,同宝聚斋那位郝庆延管事所说的一样,大多中下乘道术的威能,都抵不过符器的,并且也不如符器便捷——”
陈珩站立窗前,默默思忖。
这些中下乘道术非止威能比不得符器,并且在修行上,还要花费莫大的功夫,一步步,从小成、中成、到最后的大成至境,才方是功行圆满。
陈珩虽有一真法界在手,相当于“现世一天,法界十日”。
但面对这些不过平平的道术,他也不会花费心思,将其一一修行到大成至境。
最多也就稍稍涉猎一二,权当增长些见识,日后若是遇见了,以好方便从容破去。
毕竟一真法界也最多就是“现世一天,法界十日”,并非够能予他无限的宽裕。
而听说在八派六宗内,还存在“洞天”一物,同样亦可调换宙光流速,与他的一真法界在某方面,也是存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
“最适用于我的,应是那些凶险异常,一个错漏便当即横死倒毙,而且威能不凡的上乘道术……”
陈珩看着窗外的素寒湖景,暗自心道:
“可惜,我如今所得的唯一一门上乘道术,还是涂山葛前主人留下,怙照宗的‘极光大遁’,没有干银星矿做前引,却是修不成它。”
干银星矿乃是天外星辰的精粹所炼,从来都是贵重至极。
而能够冲出罡气圈,去天外采集星辰精粹的修士,最次都是大真人了,这两者一合,使得干银星矿更是弥足珍贵。
这几日间,陈珩也曾暗里无意打探过干银星矿的消息,得来的答案,却都无一例外。
此物仅只怙照宗所在的北域才偶有向外售卖,一颗指间大小的,都是数千法钱,而且还有价无市,甚少得见。
听到这则消息的陈珩也只能暂且搁下这桩心思,专心去寻练炁士,将他们拓印进一真法界内,以谋求道术。
却孰料这几日下来,中下乘道术虽得了不少,合用的却不多,对他而言裨益最大的,竟还是五光宗那门辅以练炁过程的《动静雷音导引术》。
至于上乘道术。
那更是一门都没见着……
念及至此。
陈珩不由得微微摇头。
而这时,隔壁的房门忽然猛得一响,旋即便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过不了几息,便是一阵比雷轰还更要猛烈的鼾声。
“隔壁不是师姐的房门吗?什么动静?”
陈珩微微一怔,也推开房门。
只一望,就见廊道上躺着一个圆胖如小猪的女童,她也浑然不觉自己被扔了出来,正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流了满地。
“青枝?这是因鼾声太吵被赶出门外了?”
似乎听到了动静,青枝下意识伸手去抱,陈珩将身往后一退,女童便也捞了个空。
见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