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三四炷香功夫,陈珩便已摄服了气息,将这口瓷瓶炼化完毕,收了蒲团起身。
而在他刚要离开这口岩洞之际,乾坤袋里,便有一阵气机异动,旋即脑海中又出传来符参老祖的声音。
“我说啊,你小子与其去杀这些兽禽,不如索性就在此地以逸待劳,等到最后一日,直接去抢夺他们的瓷瓶。”
这小小老者声音听起来甚是得意:
“如何,老祖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吧?这还是我从陈道正这魔道贼子身上学来的,当年东海龙宫择婿的时候,陈道正便是用了这一招,阴了众人一把,连老祖都被他带坏了!”
“倒也并不算什么出奇的心思,老祖能将这种寻常伎俩记在心头这么久,看来还真是本性朴厚。”
陈珩淡淡道:“不过,陈道正又是谁?魔道六宗的弟子吗?”
“哼!”
见自己的精心妙计居然被小看了,符参老祖颇是不爽:“陈道正?你早晚会认识的。到时候你还要叫他一声兄长呢!”
“兄长?”
“兄长什么的你日后自然会知,不过……”
说到这时,符参老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方才你在用功,我也不好出言扰你,不过,你那个好师姐说担忧你的安危,劝你别进这法器时……
陈珩,我问你,你的心可是乱了吗?”
符参老祖在乾坤袋翘腿等了许久,都未见回应。
“你小子看来是有些故事藏着啊,你之前那神态语气,以老祖我多年阅历,分明是受过一番缘孽。而且还是情仇!”
见陈珩并不答话,符参老祖也不尴尬,自顾自笑道:
“浑像……浑像一条被主人驱出了门户的黄犬?怎么哀鸣,都不得入门,只能徒劳流落个街头,日晒风吹下,真真炼得个如铁心肠!
这时忽有好心人可怜,用手递给你一块肉,以你性情,都要疑心这肉中是否藏了什么迷毒,不敢下嘴!”
对于符参老祖的喋喋不休,陈珩只是淡淡一笑:
“老祖倒是会猜,也不知是看过了多少话本故事。”
“你看!我说吧!便就是如此!”
符参老祖忽而激动了起来,不过又转而纳闷道:
“不过你如今才多大?又能受过什么情爱分合?莫不是转世之前,上辈子的事情?等等,你居然还留有宿慧吗?!这就好耍了!你上辈子莫非是什么大派弟子不成?”
陈珩只是凝神,感知哪一处的兽禽的气机最是宏翰,好决出个去向,对于符参老祖的絮叨,并不在意。
“知你嫌我老人家话多了,我便仅问一句,最后一句!”
自顾自讲了半天,见无人捧场,符参老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
“你总说心乱是修道大忌,那你方才可——”
“有一头牯牛来了,老祖请噤声。”
陈珩摆手打断他的话头,又补了一句,道:
“若不再止住尊口,乾坤袋内的酒浆,就难免会有些磕碰折损了。”
“……”
符参老祖声音猛得一滞,他瞪了瞪眼,最终只能无奈将眼一闭,索性装死。
而这时。
一头通体赤红,四蹄生火的牯牛已察觉到了陈珩,它发出闷雷般的吼叫。
可还未临近,陈珩袖中便飞出一道青色剑影。
仅只一剑!
便见那头牯牛当空剖成平平的两半!霎时气绝!
那牯牛被斩杀后也不见有血液滴落,只见一道精气显出形体,刚欲飞走,便被陈珩一把握住,纳入了掌心。
“这道精气倒也的确充沛……若能再有个几千道,便足以使我功行再进一层了。”
在一真法界中先试演了一番,陈珩才将那道精气炼化,脸色微微露出一丝喜色。
而在这牯牛死后,山林中忽得一阵摇撼,尘烟四起,又是数十头健壮巨牛冲出,凶气滔天!
“看来我倒是运气不错,一落地,就遇见兽群。”
陈珩伸手一指,在云空中盘旋的青律剑便清鸣一声,瞬息化作一道长虹斩落!
这一次,便过了小半刻钟。
待得这片牛群悉数身死后,陈珩将它们的精气皆用瓷瓶装了,见周围再无什么气机动静,才破空飞走,往前飞去。
而在他离去不久后。
便又有几道遁光倏忽落下,降在了这片山头。
“嗯?不是你说此地有一群牛吗?怎不见了踪迹?”
在这其中,一个英武少年将眉一皱,向身边一人问道:
“你莫不是为了保命,特意在消遣我袁扬圣?!”
“怎敢?怎敢?这是我一同门师妹亲眼所见,向贫道传讯的啊!她一人势单力薄,拿不下这兽群,才向我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