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
便是地转天悬!身首两分!
而半空中,一头巨大的蛊雕缓缓脖颈一垂,旋即那斗大的脑袋便是率先掉了下来,落在溪水中,激荡起一片哗哗水声。
继而,便是那无头的禽身。
见此情形,陈珩微微一笑,将青律剑召来身侧。
这蛊雕死后,因失了用来固定的形骸,里内那道白蛇般矫跃灵动的精气就显化出来。
陈珩先将其握在掌指中,略察了一番。
“不愧是堪比初成筑基的兽禽,单仅这一道精气,便胜过我此前所有斩获的总和了。”
他从袖囊中将瓷瓶取出,便将这道精气收摄起来,眼神凝了凝。
这一番斗法,他仅只用了青律剑来应敌,并未使出什么其他手段,诸如太素玉身种种,皆是未曾启用。
便是用甲铁衣来护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来给这怀悟洞器灵,和可能在关注自己的怀悟洞主看。
否则以他当下的肉身力道,那头蛊雕若是胆敢近身,又哪需什么青律剑来回防攻杀?直接擒在掌指间,就能生生将它捏杀了,垂手便可得的事情。
“这蛊雕虽堪比初成筑基的修士,但毕竟是兽类,又是精气生化,毕竟比不得真正的筑基真修……不过我也还有手段未曾使出,以当下之能,能否斗得过筑基修士,还得亲身试过一番才是。”
怀悟洞中。
虽不容许筑基修士以强凌弱,对练炁士出手,否则便要被器灵顷刻逐出去,连摄取来的精气都不得带离。
但旁门的心肠总是无穷的。
做个提防,总归也无大错。
只可惜一真法界虽有深不可测之神通,却也仅能模拟与他同等境界的修士,无法跨过一个大境界,将筑基道人也请入法界中来。
胎息模拟胎息,练炁模拟练炁……
又并非人人都是许稚,受过断了道途的伤残,且对他并不存着戒备提防的心思,可以轻松将其请入法界中来。
否则的话。
欲知自己和筑基真修究竟差了何处,在一真法界内斗过一场便知,何须如此揣测……
念及此处。
陈珩也不再多想,将在周身游走的青律剑拿住,将身一纵,便又化光飞走。
……
一座黄泥岗上。
野林深处,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还尚在酣睡中,忽得便有一剑掠来,如捻叶摘花般,轻轻松松将它颅首取下。
而数息后,才又有一道白色遁光遥遥飞来,顺手将精气摄走。
……
河湾内。
数十只青鹤一道青虹团团笼住,只片刻间,就被尽数斩成了两段,一只都未曾漏过。
……
一头长有金鳞的古猿胸腹倏忽裂开。
它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青芒绕过,径自将整个上半身都绞了个粉碎。
……
河谷、山岳、溪涧、平野——
飞行了已近半日,在这沿途,也不知被陈珩顺手宰了几多兽禽,又收摄了几多精气,但这怀悟洞的边界,仍是未被触及。
如此之明朗广袤的内景天地,饶是陈珩,也是吃了一惊。
“这怀悟洞只怕除了用来收摄八方灵气精元和困敌外,只怕还是一处炼阵的好所,这些精气衍化的兽禽最次也相当于胎息的修士,强些的,都能够比拟筑基了……”
一处云峰上。
陈珩按落遁光,停在一块巨石畔,打量四方,暗自心道:
“听说无论玄宗还是魔门,都有炼道兵傀儡的法统,这怀悟洞中的兽禽若是炼成了道兵,那便是百千个可堪敌筑基的道兵,只怕连紫府三重的高功,都要暂避锋芒,不能正对了。”
更况且。
这怀悟洞中或是还藏了一手,莫说筑基,恐怕连堪敌紫府的兽禽,也不是没有。
那如此一来……
这时,陈珩目光一闪,忽得望向西北方的一座峰岳。
以他的耳力,隐隐约约,似听见了几丝几乎杳不可闻的怒吼和喝骂声。
若非正在凝神观立,便是以他的感官,都要忽视过去。
“杀人劫宝?才进来几日,这便开始了?”
陈珩收回心头思绪,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那动静便渐次越来越大,撞响呼喝之声更加高昂。
到了十数息后,即便不去刻意感知,也是清晰可闻。
他纵目朝西北望去,只见一头丈许大的洁白仙鹤狼狈振着翼,鹤身上还驮着一个断了臂膀的男人,法衣都是破烂不堪。
在这亡命奔逃的一人一鹤身后,正有两道血光在紧追不舍,隔着数里之远,都能远远嗅见血光中的腥煞气息。
那白鹤背上的男子看来已是所有手段都皆使尽了,在这期间,甚